“喂!干嘛不吭声?”冷月在黑暗中依然将雷小月迷茫的表情瞧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干嘛一副寂寞孤独的表情?这个女人很怪,既不问他的来历,也敢面无惧色地正视他的眼睛。即使他威胁着扬言要杀她们灭口,那双大眼睛依然毫不动摇地直视着他。师父师娘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眸,眼里不时闪过掩饰不住的恐惧之意。
“你伤养好了,为何不走?”雷小月旧话重提,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几天,依然不明白冷月的此举因何而起。
冷月眼神儿冷冽,片刻之后才幽幽开口:“谁知道!也许是看你们比较顺眼。”
雷小月冷笑着:“我看是无处可去吧!这几天景德城里晃来晃去的全是江湖人。恐怕你一冒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小喽喽根本不用担心。我以前为了省事儿,戴着软皮面具。他们连我的真面目都没见过,就算从他们眼皮底下晃过,他们都不会发现我是冷月。”冷月无视这个女人的冷嘲热讽。
雷小月两手交叉于脑后,盯着屋顶继续发呆。
“喂!女人!”
“我有名有姓!”
“知道是在喊你不就成了。你是不是练过瞳术?”
“瞳术?你说的是催眠术吧!听说过而已!”
“你不怕?”
雷小月口吻轻描淡写,说:“怕什么?不就催眠术!”
“不就催眠术?”原来她真的不怕!冷月冷漠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讶异,向来冷硬的心刹那间软化。这个女人!也许就是书上说的所谓命定之人。
“你很在意别人的眼光?”这可不像冷月作风,虽然与他才相处几天,但是对他那种毫不顾虑别人感受,狂妄不羁,冷酷淡漠的性子亦了解几分。他是那种为所欲为,做事全凭自己喜好的人。这种人看似潇洒,其实骨子里最为寂寞。而冷月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
冷月轻哼着,讥讽:“笑话!别人的想法与我何干。”
“你打算赖在这儿多久?”雷小月状似无意地转移话题。
冷月不高兴地冷哼:“你管我!我高兴走就走,留就留!”
“随你!”雷小月暗示自己,当他是免费的保镖就好。
“睡吧!天快亮了!”冷月拽着棉被,一会儿便传来他熟睡的绵长呼吸。
雷小月经冷月这么一闹,心渐渐平静下来,迷迷糊糊地进入久违的梦乡。这家伙尚且不错,算是体贴入微吗?熟睡中的嘴角轻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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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们真的可以去逛庙会?”飞雪兴奋地扯着雷小月的衣角。
“嗯!”雷小月无梦好眠一觉醒来,就被两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放,闪着七彩泡泡的画面。在飞雪吱吱喳喳一番说词之下,才知今日又是庙会。这里每月有三次庙会,以旬为界。
“耶!云扬,跟姑姑去换衣服。”飞雪兴奋地牵着云扬的小手,跑去墙角搭放在木条上的几件衣物挑来拣去。
“有啥好挑的。”冷月瞧着那大大小小廖廖无几的破衣服,嗤笑。
飞雪兴奋的小脸瞬间沉下来,她知道这是事实,但她想让嫂子开心些。她很怕嫂子再次不耐烦这种贫苦的日子,会弃她和云扬而去。
雷小月冷瞥了不识趣的冷月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冷月别扭地别开脸,就算自知说错了话,他也绝不会认错。
“飞雪!过来帮我梳头!”雷小月打破僵局,再者这头长及大腿的头发没人帮忙也难以梳理。
“嗯!”飞雪重新扬起笑脸,笑嘻嘻地跑去拿前两天她从大户人家的后门捡来的破铜镜和半截木梳子。
“云扬!过来!”雷小月向手足无措傻站着不动的小云扬招手,他小家伙根本不知发生何事,一脸的惶恐。他的胆子很小,又是个爱哭鬼,与现实,乐观的飞雪是绝然不同的性子,唯一相似的恐怕只有懂事这一点。
“娘!”云扬小跑着扑进雷小月的怀里,他喜欢这个怀抱,让他觉得很安全,妖魔鬼怪不敢靠近,晚上睡觉觉时不会做恶梦。
“等会儿给你买新衣服。”小家伙的衣物仅有两套,一套前露膝盖后露屁股,另一套是她凑合着先买的半新旧棉衣棉裤。大伙儿的衣物少到可怜,换洗十分困难,正好趁此机会添置一些。雷小月沉思着,边摸着云扬柔软的发质,瞧他惬意地半闭着眼睛享受着,真像前世捡到的那只流浪小猫咪,胆小怕生又爱撒娇。那是她唯一养过的贴心宠物,五年前寿终去了。
“娘,云扬不要新衣服。云扬很乖!姑姑说我们不乖的话,娘会不见。”云扬睁开大眼睛,他希望和娘在一起。
“小笨蛋!别听你姑姑瞎说。”雷小月冷淡的嘴角上扬,心里涌起一种满足感。不知是从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人依赖着自己不放,是一种甜蜜的负担。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也许正是因为拖着这俩小的,才不至于崩溃,冷寂的心开始暖和起来。
“娘!云扬不是小笨蛋。”云扬皱着小脸,前些日子跟着姑姑在城里讨饭吃,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人就冲着姑姑和他喊笨蛋,没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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