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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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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了那么多,肯定也累了渴了,快到外面喝茶去吧。”阿根三阿叔张德水也上前打圆场,把心里仍存不满的王坤达拉了出去。

“好啦好啦,大家也都散了吧,该做啥做啥去,等会王木匠完工后还要请大家出力呢。”菊花婶娘也把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驱散了。

屋里立刻安静下来,阿根一头扑到阿爸的床前失声痛哭起来,他的两个弟弟也都忍不住一起放声哭泣。屋里顿时又响起一阵男人们的惊天动地的哭声。引得屋里阿义阿进的女人和门口张望的几个女人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此时一旁的阿根娘却停止了哭泣,发髻散乱满面泪痕,怔怔地低头看着地上,泥雕木偶般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见儿子们的恸哭。

一直到未时(下午一时至三时)初,王木匠带着两个徒弟做的棺材总算完工,当然上漆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能用口白皮棺材把张德亮安葬了。

在菊花婶娘夫妻二人的指挥下,众人七手八脚,相帮着将张德亮的遗体移到堂屋里南北方向放置的灵柩盖上,这即为所谓的“转穴”。

灵柩前面早已拉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挂了一大块白布,正好将灵柩挡住,白布外面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数样供菜,供菜前是点燃了的两支白蜡烛。至此,再有前来吊唁的人就在这正屋的灵堂里向死者祭奠。

张家兄弟三个夫妻及他们的子女除了阿根女人正在坐月子无法出场外,全都穿上麻布孝服,男左女右各跪伏于放置在灵柩两侧的草垫子上,遇有人前来吊唁,就要陪哭到那个吊唁的人起身。阿根娘坐在祭桌旁的一张木椅里,哭一会停一会,想想以后日脚难过,就忍不住哀哀再哭,嗓子早已完全嘶哑,那样子就像条不慎跳上岸的鲫鱼样光张嘴翕动但发不出一丝声音。

按风俗,应该请和尚或道士来念经或做道场,但张家穷,请不起正宗的和尚道士,就请了一个自家村里早已还俗娶妻的和尚来念经。这和尚姓胡,当地人话“和”“胡”不分,所以省了一个字,都叫他胡尚。胡尚来时竟还带了两个徒弟做帮手,师徒三个到后在地上各放了一只稻草蒲团,焚好香后一起在蒲团上坐下,一手木鱼一手小槌开始有节奏地敲着木鱼念经文,那经文念得整齐一致抑扬顿挫极有韵味,丝毫不比专业和尚差,虽然没人能听懂他们倒底念了些什么,但终究是给这场丧事增添了一些空灵飘渺的气氛,令人对人生无常心生畏惧而不得不接受这个最终的结局。

据这胡尚还极有职业道德,来丧家念经时从来不讨要东西,也不在乎丧家的饭食好坏,念完经后的酬金也比天神庙里低好多,事后也不会多嘴议论丧家的家长里短,所以在这一带口碑极好,请他去念经做道场的人家也很多,家境自然也不错。

无论是哪个朝代,人类的生存法则就是好好活着,只要有条活路就会有人趋之若鹜而并不在乎名声,所以胡尚的职业很快被人看中,并不断有人把儿子送上门来求他收下做学徒,于是这胡尚就精挑细选了这两个徒弟。

章节目录 第八章产后风

当地乡规,孝子们迎祭时除了在间歇时有短暂的休息可以喝水进食外,其它时间是不能离开的,直到该来的亲戚们都来了为止。

按长幼排序,阿根是男丁里的头一个,他人虽跪伏在那里,但心里却时不时地记挂着家里的女人。上午送她回家后,看她气色很差,整个人虚得像一片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自己起来弄吃的。唉,家里只剩了一个阿五让他照看姆妈,这么小的一个人,哪里会照顾人?当时要是让阿三留下就好了。

乘空档休息时,阿根悄悄撩起了幔布一角向外瞄去,一眼看到菊花婶娘的背影,忙轻轻喊道:“婶娘,婶娘!”

菊花婶娘听得有人唤她,回身看到阿根,过来轻声问:“阿根,饿了么?我给你们舀点东西来,你等等。”她刚想转身被阿根一把拉住了:“不,我不饿,婶娘,帮我去屋里看看阿大娘好吗?我有点不放心她。”

“嗯,也是,她刚养了小孩,上午又受了点惊吓,要是做了毛病以后就糟糕了。我马上去看看。嗳,阿文娘,来帮我看牢这里,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菊花婶娘叫的那个阿文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是杨柳村姓张的,是阿根他们家的远房亲戚。旧时对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后代,只要数得清支脉的,不管多远,都称为自家人。这阿文家倒底和阿根他们家是一个太太(曾祖)传下来的还是一个太里太(曾曾祖)传下来的,阿根并不太清楚,但是住在一个村里,有了事连邻居都会上门相帮,这远房亲戚自然也是要来的,不同的是邻居们来是帮忙,不需要送白包(前来吊唁的人送给丧家的钱)而亲戚前来是需要送上一个白包的。

菊花婶娘在堂屋里管着分发回赠品的差使,只要有人来祭奠必然会送上一个白包,包里有十几文或二十几文不等的帛金,来人在灵前哭拜过起身,丧家就会回赠一个用黄色毛边纸包着的一个铜板和一块麦芽糖,人手一个大人小孩都有,这铜板一般只有一文钱,家境好一点的也可以是五文、十文,一是向来人表示感谢,二是表示丧事只此一次,三是取“一”和“依”谐音,指失去亲人的家人以后有所依(一)靠。糖是代表丧事一过生活仍然甜美的意思。如遇夏天麦芽糖遇热即化,这块糖就免了。这也是当地风俗之一。

阿文娘听到菊花婶娘喊她,赶快过来,站到了她的位置上,菊花婶娘稍为交代几句,回去头对阿根颌首示意了下,就出门去了。

阿根这才把心放回肚里。

“阿哥,阿嫂怎么了?她不会有事吧?”阿义在后面轻轻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里又抽不出身子,只好烦劳婶娘去看看了。”阿根。

阿义叹了口气,没有作声,上午姆妈的行为太奇怪了,他想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呢。

此时又一批人前来吊唁,他们赶紧跪伏下来。

菊花婶娘赶到阿根家里,还没到门前就听得哭声,这哭声有两种,一种是婴儿细细弱弱的啼哭,时断时续,另一种是小孩子哭叫,喊叫的是什么听不太清楚,菊花婶娘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好在她是一双改良脚(介于小脚和天然足之间),跨步可以很大,一会儿就到了阿根家门口。

只见大门洞开,正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打扫得很干净,门边的脚盆里放着一盆尿布还没洗。东屋里传来婴儿啼哭声,进去一看,床上只有小女婴一个,她边哭边把头转来转去,知道她这是饿了。可是没看到阿大娘,她拔脚出来往里面去。

一阵小孩的哭声从厨房里传来,她过去一看吓了一跳,阿大娘倒在灶边失去知觉,旁边四岁的阿五正用手徒劳地试图拉起她,边拉边哭:“姆妈,快起来啊!姆妈,你怎么啦?”他一抬头看到菊花婶娘进来,忙象找到救星一般:“婆婆,快来看看姆妈,她怎么睡在地上不动了呀?”

菊花婶娘一看忙过去一看,阿大娘眼睛紧闭,脸色通红,摸了摸额头,热得烫手,心不好,阿大娘竟然在发烧!产后发烧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菊花婶娘也算是个自学成才的接生婆,专为杨柳村及其周围几个村子里的女人接生,做的年头久了,自然知道哪种情况是不打紧的,哪种情况是会要命的。眼下阿大娘生下孩子还不到一昼时就出现发烧而且还烧得人事不醒,她知道,这是得了产后风,绝对是要命的病!

产后风其实就是产褥热,旧时没有抗生素可用,全靠中药治疗,这中药入肚吸收到全身需要一个过程,起病急的,往往药性还没起作用,那人就已经不行了,所以得了产后风的产妇十个里倒有八个是救不过来的。

菊花婶娘心里着急,来不及问阿五你娘到厨房里来干什么,就想先把她抱上床再,现在是腊月里,地上太冷了,好好的人坐在地上都吃不消何况这刚生了孩子的人?

但她把手伸进阿大娘的身子底下后发现根本吃不上力,这阿大娘尽管瘦弱也有好几十斤重,菊花婶又是上了一点年纪的女人,又哪里能抱得起来?她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就急急对一个手指含在嘴里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呆立在一边的阿五:“阿五,快,快去你二阿叔屋里叫你阿爸来,姆妈生病了,快去!”

阿五立刻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菊花婶娘看到阿大娘犹自昏迷不醒,身上烧得象块炭样烫,怎么叫也叫不醒,又听到东屋传来的一阵阵婴儿啼哭,一时急得六神无主,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团团乱转。

她突然看到灶边的水缸,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马上从竹橱里取了一只粗瓷大碗在缸里舀了点水,含到嘴里,哗地一下喷在阿大娘的脸上,然后蹲在她面前,用指甲狠狠掐住她的人中穴,没想到这一招总算管用,阿大娘微弱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菊花婶娘松了口气,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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