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惧地互相望了望,那个吴承刚转过头来冲任婉洁叫道:“你手里有竹爿头(竹片)打赢我们又有什么稀奇?你把竹爿头丢掉,空手把我们打赢才算你本事大。”
“对对对,你和我们空手打,才算是本事。”另一个鸡啄米般点着头,非常配合地,全然忘了几分钟前两个人还冤家对头样打在一起。
“好,我就空手和你们打!”任婉洁爽气地扔掉手里的竹鞭。
“小师姐不要!”鲁荣明急了,那两人可是高出小师姐整整一个头的男孩子,小师姐手里有竹鞭尚可应付,如果把竹鞭扔了肯定是要吃大亏的,那两人明显是在用激将法啊,小师姐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没关系的,阿明,你就在一旁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没有家教不知礼仪的家伙吧。”任婉洁笑嘻嘻地。
“小洁,手里有点数,千万别伤了他们!”陆氏总归放心不下,也过来观局。
“是啊,小洁,教训他们一下就算了,千万别争强好胜。”任婉如在姆妈旁边也
“知道啦!”任婉洁调皮地向她们吐了吐舌头,然后做了个起势,双脚一前一后半蹲马步,两手轻握成拳,上下虚悬,问道:“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两个男孩面面相觑,那个吴承刚:“怎么样?一起来吧?”另一个局促不安地答:“好,一起来就一起来,怕她怎地?”完两个同时发力,窜向任婉洁。
鲁荣明在一边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任婉如不急不忙,身子就象一条鱼一样,游走在两人之间,转腰、甩腿、下腰,左出一拳右击一掌,进则带攻,攻则带躲闪,步步成招,拳拳带风,那两人虽然仗着人高马大,但毕竟没有练过,只过了三四招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最后累得呼呼直喘,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赖不起来了。
船拳,顾名思义是一种在船上打的拳,因受场地的限制,不象其它的武术套路那样大面积的窜、跳、蹦、纵、闪、展、腾、挪。但它却集拳种的基本招式之长,似南拳,亦非南拳。既要稳,又要轻。手法似出非出,似打非打,出招敏捷,收招迅速,如猫捕鼠,如箭在弦;防御动作,以手为主,双手不离上下,似开非开,似闭未闭,以身为轴,一般在原地转动。任婉洁虽然只学了三年,但基本上已经入门,所以在这个比船大好多的竹林里施展起来竟然如蛟龙出海游刃有余。
任婉洁收了势,脸不变色心不跳,背着一双小手,绕着两人边转边一本正经地教训着:“你们这两个家伙,枉为还读圣贤书呢,记不记得圣人过:上智不教而成,下智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呃,那个,还有……子弟不谨,家教不先,欲养其质,训诲宜专……呃,那个……”任婉洁背了一半卡住了,朝天翻了翻白眼,实在记不起下面是什么,转眼看到旁边的姐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就象找到了救星般,干笑两声叫道:“呃,姐姐,这个你行,呵呵,你来吧,好好教教他们,等会一定让他们背熟,背不熟就让阿爸关他们夜学。”
那两个学生一听顿时失色:不会吧?这小师妹把我们打得这么惨,竟然还要让先生关我们夜学,这也太狠了点吧?
陆氏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看到小女儿没伤一根毫毛,就放心回厨房去了。
任婉如被妹妹点了名,朝她狠狠瞪了一眼,无奈接着往下背:“……爱以其道,无禽犊然。陶钧德器,世泽绵绵。这是《家范》里的内容,以后先生一定会教到的,现在你们先回去吧,两个人打了半天架肯定累坏了。”
任婉如完,拉起地上两人,帮他们拍干净了身上的泥土,正了正歪了的帽子,又整了整撕破了衣服,:“先到河边把血渍洗干净了,等会到楼上来,我帮你们补补撕破的衣服,不然回家又要被阿爸姆妈骂了。”刚才还气势嚣张的两个人现在乖巧无比,连连:“谢谢师姐!谢谢师姐!”然后掉转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任婉如突然看到旁边呆立不动的鲁荣明,奇怪地问:“阿明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任婉洁正在检查竹鞭上的红绒球,这时也抬头睨了鲁荣明一眼,:“阿明不会是吓傻了吧?他这样已经有一会儿了。”
“不会吧,怎么看他都不象是胆小的人啊!阿明,阿明!”任婉如过来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叫道。
鲁荣明这才清醒过来,他看了看任家姐妹,突然冲着任婉洁没头没脑地嘣出一句话来:“小师姐,我要跟你学武!”
任家姐妹听了瞬间石化……
章节目录 第十章放假
腊月初十,是竹林书屋放假的日子。
每年一进腊月,雁城的私塾馆就陆续开始放假过年,直到过了元宵节至縀十才开学。
那时的私塾没有寒暑假,每年只有这么一个假期。
因为要放假了,两天前学生们的心就野了,尤其是启蒙班的这些小孩子,在蒙馆里关了近一年,想到即将到来的一个多月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其兴奋溢于言表,任先生在上面念书,下面一个个都象猢狲一样脚蹈之手舞之,连一向文静的张家姐妹也时常象小麻雀样在下面小声地叽叽喳喳。但只要任先生放下书本注目过去,那些小孩子立刻一个个正襟危坐,象乖乖学生样,小猢狲小麻雀们全都不见了。
任先生虽然心里不悦,但并不管这些,照旧教书考校,只要你背不出来,他就照旧打手心,有时实在生气极了,就忍不住拧几下耳朵,直到把那只小耳朵拧成红红的小麻花为止。
只有鲁荣明成天忙得连轴转,根本无心思及放假之事。自从决定学武之后,他白天听课背书应付先生考校,放学后急急回到父亲在鲁启公宅子里的住宿处铺开纸砚写毛笔字,现在他的任务已增至十五张大楷,写完后练习一遍小师姐教的船拳岳家手,至亥时方能睡下。第二天卯时一起床,就立即赶往竹林书屋跟小师姐练拳,天天忙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想得到其它?
好在他父亲鲁昌轩天天都很晚回来,早上也很早就走了,并没有发现儿子不务正业的在练拳,不然,这鲁荣明肯定会吃一顿他爷(雁城人称父亲为爷,后同)的老拳。
终于到了腊月初九。
这天下午放学后,学生们回家后第二天就不用再来书屋念书了,所以申时一到,就陆续有家长来书屋接自家的孩子,他们不是象如今的家长接小孩那样帮着舀书包什么的,而是把年初从家里舀来的课桌搬回家,那时人家的生活条件普遍不太好,家里很少有多余的桌椅,所以这课桌大都跟着小孩走。也有家里条件很好不需要搬的就继续放在书屋,来年开学后省了再搬来,譬如鲁荣仁兄弟和张家姐妹之类。
如果在任先生家里有铺位借过宿的,这天就需要把被头铺盖抱回家或拆洗或晾晒,不然一个多月后再来看,被子里肯定全是霉味,无法铺盖了。
这天,鲁昌轩也来了,他向鲁启公请了半天假,在赵家镇雇了一只小船和艄公,摇到书屋后门河滩头,请艄公相帮着把儿子的课桌椅子和被头铺盖统通搬到了船上。然后找到正一个个和家长揖手相送的任先生,觑得他有了空闲,忙过去揖了揖手:“同安兄,犬儿顽劣,一年来深受先生教诲,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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