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家九年,开始时她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大人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及至到了十岁,她慢慢懂事了,从大人们的零碎话语中,她明白了童养媳的含义,明白了童养成媳的处境。就对自己的将来担起忧来,因此。她一直担心着害怕着圆房这事。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害怕也越来越强烈了。
以往,她曾无数次地祈求老天爷不要让这件事发生,并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不管是有人差使的还是没人差使的。她都尽量做得让柳衣衣和王木头满意,甚至让黄妈和老马头满意。希望他们看在她乖巧懂事又勤快的份上,永远不提此事。
~文·然而今晚,柳衣衣此话一出,她才知道,多年来她的祈求老天爷并没有收到,或是收到了,但却不负责任地把她的祈求扔到一边。而她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人·洗完碗筷和镬子,抹干净灶台,按理,接下来应该是伺候那个傻子洗漱。然后帮他脱去衣裤,让他睡觉。但今天。青柳不想出去,她吹灭了油灯,坐在灶门口托着腮想心事。
~书·今晚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地,灶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所,正是一个人静静想心事的时候。
~屋·在王家待了九年,十六的青柳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美人儿,她削肩细腰,肤色白皙细腻,细弯的眉毛,妩媚的丹凤眼,眼角向上稍稍翘起,小巧挺直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口,粉嫩的鹅蛋脸吹弹可破;胸前鼓了起来,脑后垂一条长及腰际的辫子,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很有韵致。
只是,和这副美人坯不太相称的是她的一双手,由于长年水浸风吹洗刷劳作,那双手粗糙皲裂,还生了好几个冻疮,有几个已经破溃,流着黄水,一碰到水会很痛,她就用布条将破溃的手指缠了起来,湿了就解下来洗洗干净晾着,另换一根干净的。
就象一棵野生的玫瑰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青柳越长越清纯秀丽,越长越妩媚动人。
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猛然发现未来的公公王木头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不可测,有时她觉得那目光似乎能透过她的衣服看到她的身子,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单独在王家待了九年,让她练就了一种观貌辨相的本能,就象野生动物对危险的临近有一种直觉识别一样,对王木头的这种眼光陡然产生强烈的不安。因此,她尽量不与王木头单独相处,有时不得不相处时,她就离他尽量远一点,似乎这样,才感到安全些。
她心里本来一直在为圆房之事隐隐担忧,但后来又添加了王木头有意无意射过来的淫邪目光,让她心里更加发慌。正当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时,今晚柳衣衣又突然提出来让她三天后和傻子圆房,这一连串砸过来的打击让她猝不及防晕头转向。
所以,现在她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顺从柳衣衣的意愿和王宝宝圆房过一生?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个傻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连和人的正常交流都不行,陪着这样的人过一世她不甘心。逃走?这似乎可行,但问题是逃往哪里?即便她逃走了,王家会不会去向阿爸姆妈讨还那五块银洋?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灶间门口出现了一个幽灵一样的影子,影子在门口迟疑了一下,随即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灶门口,青柳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并没有察觉有人乘黑摸进了灶间,试图对她不轨。
虽然清明都过了,但晚上依然很冷,但这灶门口却因为烧饭还留有一丝余温,所以天一冷,只要有空闲,青柳就喜欢坐在这里想心事,有时想着想着困意上来,就蜷缩着睡着了。
老马头总调侃她是小猫咪转世的,对灶门口有一种天然的依赖,青柳听了就皱着好看的鼻子咭咭咕咕地笑,算是默认了老马头的法,于是以后,老马头就常常叫她喵呜……
“谁?呜……”察觉到黑暗里有人逼近,青柳立刻警觉地站起来喝问,但她的话还没喊完。来人已经从侧面迅速扑过来,右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子,同时将她的两只手臂固定在了她的身体两侧,让她一动也动不了,左手则捂住了她的嘴,她的喝问,也噎在了喉间,并没有传出去。
被制住的青柳拚命挣扎着,就象一头小豹子一样,前踢后踢。并扭动着身体试图撞击那个暗中袭击她的人,但那人似乎知道她的用意。只是紧紧的搂住她,力气大得就象是一具铁制的器具一样箍住了她,让她根本无法撞击到他的要害部位。恐惧加上紧张,使她的力气很快用尽,加上嘴巴被紧紧捂住。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无助地“唔唔”着。绝望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到脸颊上,弄湿了那人紧捂着她嘴巴的大手。
“乖,别动啊,只要你不动,阿爸明天就会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好看的首饰,嗯。听到了吗?”那人感觉到了青柳正在流泪,于是就开口软语相哄。
青柳一听这人的声音,一时间亡魂直冒,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人。不是王木头还能是谁?一时间惊得呆住了,不觉停止了挣扎。
“对对。别动,这才是我的乖媳妇嘛。”王木头以为青柳屈服了,继续用话哄着,那只搂住她腰间的右手,迫不及待地移到了她鼓胀的胸前,同时捂嘴的手一用力,逼使她的脸靠近自己,一只发散着臭味的嘴巴就在她的粉腮上咬了一口。
“嘿嘿,真的好滑嫩好香啊。乖媳妇,你的男人是个傻子,他根本不懂这些,也无法让你快乐,所以你放心,你男人不行,还有我这阿爸呀,这就叫肥水不落外人田,还不至于浪费了你这朵鲜花。等阿爸在你身上下了种,一年半载后再生下个一男半女,也好给我们王家续个香火。嘿嘿~”王木头得意地笑着。
这厮自从九年前把何三官杀了之后,虽然当初拚着一口气,是想和何三官同归于尽的,但杀了何三官以后,就不想死了。他惶恐了一阵,怕被衙门发现把他抓去一命抵一命,就缩在家里不出去,等待风头过去。
当时民国政府成立不久,许多前朝衙门里的事情都混乱不堪,无法理清,而且杨柳村的张财主也不清楚这个护院何三官的来历,何三官差去叫柳衣衣的那一次又是在年前,加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张家觉得无法报官,就将此事撂下了。多日以后,有人发现东面荒草滩里的草棚烧掉了,报到张财主那里,他也没有在意,只是一个草棚而己,烧就烧了吧,等开春需要用时再搭建一个就是。
春后瓜地需要看守了,张财主这才派人重建草棚,几个长工扒开厚厚的草灰,骇然发现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于是马上报了官。县署派人前来查看,没在尸身上发现任何能证明此人身份的东西,平时这何三官又是独往独来的一个人,没有任何知己朋友,所以谁也没有将这焦尸和他联系起来,查看一番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此事就成了无头公案。
在草棚发现焦尸的事传到芦花浜时,王木头本来已放下的心重又提了起来,连街上也不敢去了,但时间一长,此事便慢慢淡去,没人再提起此事。加上王木头在镇上以呆呆傻傻出名,谁会想到他身上去?
“乖媳妇,只要你不喊,我就放开你的嘴,阿爸给你开了苞后,我们一起颠鸾倒凤,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怎么样?”看到青柳没有反应,他就收紧了手,恶狠狠地:“如果我放手后你喊了,我就一把将你掐死!九年前,我只扎了两刀就把那何三官杀了,现在,你这朵鲜嫩的花,只要我手下稍稍一用力就能把你掐死,你信不信?”
青柳的一双眼睛陡然瞪大,吓得停止了流泪,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蔫蔫乎乎现在却五官扭曲如同恶魔一样的矮矬男人。难道,何三官真是他杀的?
何三官无端失踪的事她是第二年听来王家看他的五阿哥的,只知道是一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头案。至于以后在草棚里发现焦尸之事,她也知道,但从来没有和失踪的何三官联系起来。
那时青柳还小,根本不懂得男女之情,也不知道柳衣衣和何三官之间有私情。那一年,她无意中撞见两人在草棚里厮混,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听王木头自己何三官是他杀的,她一下子震惊得无以复加,连基本的反应也没有了,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章节目录 第六章奋起抗争
对于何三官的死,青柳肯定是拍手称快的,但是知道了这杀人的凶手就在眼前对她图谋不轨又是另一回事了。按常理推论,她知道杀人凶手的心态是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只要开了头就不在乎多杀一个还是少杀一个。青柳经历世事不多,无法让她面对诡谲凶险的境遇时立即做出正确的反应,所以只是一脸惊恐地呆望着王木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王木头对青柳的这种反应很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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