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他在,他可以帮她分担,她没必要自己荷着。
“我才没有逞强!”袁长云怒声反驳,彷佛这样就可以同时说服自己,稍早之前那个慌到方寸大乱的人并不是她。“那种小场面我才没放在眼里,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连你我都赢得了,你担心什么?”
闻言,武朝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凝视着她的黑眸却在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是吗?你直到现在还这么深信不疑?”他像凌迟般缓慢地朝她俯身,温醇如丝的嗓音拂过她的耳。“我们多久没较量了?你依然对自己有信心?”
缩短的距离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用唇轻柔摩挲过她耳际的举止像在做某种预告,她不晓得他会再做出什么举动,却很清楚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将会破坏两人间的关系。
她知道自己必须逃,但他所散发的无形气势太强大,她不但动不了,反而被他用肆狂的男子气息逼得心狂跳,全身虚软。
她不认识他,他不是她所认识的武朝卿!
“要比来啊,我才不怕!”突来的力气让她发了狠地挣扎。
察觉到她奋不顾身的拚命攻击,武朝卿既气恼又心疼。
虽然她并非花拳绣腿,但若要将她完全制伏,他是绝对办得到的。正如他刚刚所说,她的记忆一直停在过往,而且是停在他刻意塑造的过往──她或许赢得了别的男人,却早在多年之前,她就已经无法赢他了。
他不敢用尽全力,怕伤了她,也怕自尊受伤的她自此之后只将他视为敌手。为什么她一定要拚出高下?他也想成为她眼中顶天立地的强壮男人,问题是她允许吗?
想逼她臣服的欲望已被对她的不舍完全淹没,他暗暗低咒,稍微松开对她的箝制,立刻让她逮到空隙,不只朝他腹部狠揍一拳,还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开。
“谁说我赢不了你?”她踉跄站起,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你输我,不管再过多久你还是输我!”
她气得看也不看他,迳自走出草丛寻找坐骑。
刚刚那场角力让她全身酸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他怎能这样对她?他和那些女人暧昧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不堪也加诸在她身上?!
忙了一场又回到原点,他这是何苦来哉啊!武朝卿无声低叹,起身追去。
“长云,天黑路险,我送你。”
“我才不需要一个比我弱的男人送!”想到自己特地跑来却撞见他和人深夜幽会的情景,袁长云更是气苦,她找着了正在吃草的马儿,迅速跃上马背。“你回去陪你的红粉知己吧!”
武朝卿扯住她的缰绳,不让她就这么离去。
“你误会了,她只是……”来送烧鸡?不对。来慰问他击退山贼有功?更可笑,他原先根本不晓得有这档子事。
以往故意塑造的浪子行径如今全成了自掘坟墓,武朝卿有口难言。
“她是你的谁都与我无关,放开!”虽然他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他,但方才所展现的阳刚气势还留在她的脑海,她只想离开,今天所有的一切她全都受够了。
武朝卿很想将她从马上揪下来,不让她就这么走掉,却又怕重演刚刚激烈打斗的情景,正两难时,她的话给了他一线希望。
“如果真与你无关,你气什么?”他试探反问,看到她顿时哑然的反应,满腔的挫败瞬间一扫而空。她真的在吃醋!
袁长云被问住了,直至此时,她才发现不只他不像他,连她也不像自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当她来到围篱边,看到他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时,什么都还来不及想,她的身体已抢先一步动作,催促她策马离开。
她不懂,平常最多让她看了烦躁的画面,今天为何会引起那么大的情绪反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累了。”为什么她要被他质疑?她突然觉得好委屈。“我要回去了。”她用力扯回缰绳。
“那我呢?”武朝卿没和她争夺,却深深望进她的眼。“我是你的谁?在你心里,你将我放在哪种位置?”
尽管骑在马上的她占尽优势,但他那双在黑暗中仍显得灼亮无比的眼,竟强势到有种居高临下的魄力。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们是哥儿们,这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袁长云想理直气壮地吼回去,却发现在他的注视之下,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她从来没做过的──不战而逃。
“下次见面,我等你回答!”武朝卿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扬声道,虽然她没有回头,但他很确定她听见了。
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武朝卿才收回视线。
他刚刚竟还以为回到原点?他急昏头了,只顾着追她,连她表现得这么明显都没发现。
即使一身疲累,即使他还得摸黑去找那匹不知道跑到何处的马儿,他却心情好得不得了,仰望星空,连看到弯弯的月牙都会觉得它在拚命地对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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