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是眼底只有新人笑,怪不得见不到她这个假冒鬚眉的巾幗了。
「助西蒙平乱,这是末将应尽的义务,郡主无须掛在心口,这么盛情,末将不敢当。」她的口气很呛,不给人好脸瞧。
竇初开闻言不禁眉头微蹙。
朵娜温柔微笑。「苏副将过谦了,这是朵娜应该做的。朵娜听闻副将受伤未癒,独身处在这军帐中定有诸多不便,若副将不嫌弃,朵娜令两名婢女乔装为男儿,服侍副将的生活起居。」
「郡主无须麻烦,末将的伤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痊癒,就不劳烦郡主如此费心。」完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口气也不软半分。
竇初开感谢郡主的兰心,也跟着劝导苏晴道:「副将的身子尚虚,身上的绷带得经常替换,尤其背上碗大伤口,得随时上药,光靠副将一人是做不来的……」
苏晴粗鲁打断他,故意说道:「医官大人能服其劳不是吗?」
该死的竇初开,是存心气死人吗?适才在帐外亲密不够,还来面前耍弄夫唱妇随这套吗?就算对她的心意不领情,也无须将人糟蹋的这般彻底。
不察苏晴心里翻搅的醋劲,竇初开为苏晴那露骨的暗示,眉头深锁。
「男女授受不清,副将该参照郡主之意,留婢女在身旁差遣,弥补着衣上药之不便。」适才那画面虽是偶发,但万一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其馀人等,那后果定无法想像。
在他尚未回京面圣之前,这事得多谨慎提防才行。
然,他的心思却让苏晴会错意,以为他不想让郡主误会,所以才会将关係撇得这般乾净。
她拉下脸,声调更冷了。「见鬼的授受不清,早在今日之前,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我们甚至还同床共寝过,现下还说什么于礼不合,岂不矫饰?」
哼!想让新人取我代之,我才不让你如愿呢。她愤愤地想道。
把两人的关係扯的曖昧一些,就不信那娇滴滴的郡主还会把心搁在你身上。
对苏晴的恶意捏造,竇初开不作解释,那深瞅的目光深幽难测,让人读不出心绪,但从那温笑不再的双唇紧抿,可以看出他对她的自毁清誉感到非常不快。
朵娜早先就觉竇初开对这副将的关心很不寻常,甚至还为了小兵对副将的抱怨微微动怒,直到惊见副将的真实身份后,才明白了大人的维护所为何来。
现又听到这般露骨的暗示,她不禁感到黯然神伤。儘管心知竇初开是个君子,不若苏晴说的这般,但看两人眉目之间的暗流,有些事多少也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无法介入两人之间,更何况这两人对西蒙还有再造之恩,论情理义,她都不该对竇初开有妄念。
就在气氛僵凝时,忽闻帐外传来小兵叫唤。
「大人、大人,药汤来了!」人未至,声先到。
竇初开忽尔身形一闪,出了帐外,接过药汤。「小哥,辛苦你了。」
小兵摸摸后脑,赧顏道:「这是小的荣幸,医官大人,就让小的为您送药去吧。」
竇初开温笑摇头。「小哥去忙吧,药汤,我端进去即可。」
大人意思很明显,小兵再笨也听明白,于是摸摸脑袋,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竇初开才放心的踅回毡帐,步向正犯怒中的苏晴。
「把药喝下。」这话隐隐夹着命令,与他常日的温和判若两人。
「我为何要喝?」她赌气说道,当目光瞥至郡主眉眼间的失落,转而又道:「要我喝可以,你把苦味去除,我再喝。」
「良药本就苦口,你拒绝服用,伤口若恶化了,只会延误归期。还是你喜欢继续逗留在此?」他威之以胁,非逼她喝下不可。
方才见到她背上的伤口已然发脓,显然所有的药不是让她倒了,就是撤了,就连药膳也推阻在外,全然把他的苦心排除在外。
她是铁了心以身体来与他抗衡,丝毫不管这么做病情是否会恶化,这样任性执拗的她不由得让他动怒了。
「医官大人管得也太宽了吧,本副将要走要留还得经你同意才行吗?我非瘸子亦非断腿,不过身上多了几处刀伤,还走不成吗?末将可不像大人,有美人在侧,倒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了。」说着,眼儿还有意无意的瞟向朵娜,刻意让对方发窘。
「你……」眉头锁千结,他的温存性子即将磨损。
朵娜抢在竇初开出口前缓颊道:「苏副将,大人对你的身子很是掛心,费心为你煎熬药汤,依着这份心意,苏副将就把药汤喝了,如此身体才能完全康復。」
说罢,旋而转向竇初开,頷首道:「大人,朵娜还有事,得先行离去,请多包涵。」
「郡主阁下,初开送您。」竇初开忙搁下药汤,就要走向朵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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