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家邻居比较平静,那就是张妈家。她丈夫是郊县一个供销社的会计,从不过问政治,勤勤恳恳地工作。张妈男人长的瘦瘦高高,皮肤白净,五官端庄,一口雪白的小米牙,讲话蚊子哼似的,柔声细语。其看到院子里邻居都是点头躬身,很是温良恭俭让。张妈体态较胖,皮肤也白,与其丈夫性格相近,说话语态面部笑容如出一辙。可能是夫妻俩长相厮守,彼此影响的结果使然。那张妈的丈夫是院子里数一数二的勤快男人。每周日回来,就帮张妈洗衣做饭,而且还会擀面皮,捣馅子,包的一手好饺子。他俩最小的女儿谢玲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谢玲与老妖怪她大姐马建设是同班同学。
张妈家隔壁是杨妈家。两家同处一栋大平房。这栋平房座南向北与我家,小郭家所处的长条状平房平行而相对,中间隔一块空地,有小青砖铺就的小径向西倾斜下去,直通西面坡下的小院公厕。我们这两幢平房均东西走向,我家在东头,郭阿姨家在西头。张杨妈家房子的南面窗户下方一块凹地,就是合作社仓库那个小内院。我和老四曾经跳进过那个小内院,幸亏当时没有被杨妈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这个小院里的住房结构十分精致。家家都是红砖青瓦,墙体厚实,造型中西结合,均是民国建筑,上天花下地板。整个小院的房屋可能是国民党首都警察厅的一个公署办公之地。院里还有公共的仓库可堆放各家的杂物。小厨房后来都是各家自己另砌的。
这个小院落俯瞰,形状成正方略圆,布局巧妙。位置优越,占据一高台坡上,院门口是一宽宽的台阶,拾阶而上进得院门,迎面抬头正好看到三胖老四家堂屋正门口。小院位于中山门内,大马路北侧属玄武区管辖。
小院东侧院外,靠老四家附近是一个公共垃圾堆。小院西侧院内,是一小公厕,靠杨妈,郭阿姨那头。
我家位处小院的最后部,也就是院子的最北面。我家屋后是以竹篱笆为界,竹篱笆外是一块田园风光的院子,院主人解放前是一大户人家,姓周。有一后人时为中年男的,大人们称他为“周老三”。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赋闲独居在家,守着祖上这一片小小植物园。他那边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楼前有水池翠竹,形成一小块青竹林。刮晚风时,我在家常听到萧萧地竹哨声。
我们小院那西坡的公厕也是青砖小瓦砌就,比较考究。厕所外一个粪坑,原先是用水泥盖密封的,周围种植向日葵,各色花草郁郁葱葱,环境非常干净,闻不到臭气。文化革命后,粪坑盖子被掀翻,小厕所的瓦残缺,茅坑也没人打扫,后来就变得肮脏不堪了。
离厕所北面不远处就是周老三家的竹篱笆院墙。院墙里有祖坟高高隆起。祖坟四周奇花异草,有鸟儿鸣啭其间。
周老三家一棵枇杷树单单落在竹篱笆墙外,恰巧矗立在我妈卧室窗外。小时候,枇杷成熟时,我们经常从父母床上爬过,翻出窗户,径直爬上枇杷树,偷摘黄灿灿的果实。周老三往往发现不了,但他却发现那棵茂盛的果树黄灿灿的枇杷日渐少去。见状,他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在新社会里,他家祖上留下的这一小畔田产能否保住还是问题。这户周家背景来历也颇深厚神秘,想必故事多多。儿时的我无暇探究,只是经常和老四三胖们翻越竹篱笆,悄悄溜进其院内,捉金壳郎,采摘奇花异草和漂亮的果实。回到小院内,送给5朵金花,并向她们炫耀。
竹篱笆上藤蔓攀爬,喇叭花盛开。这些都是周老三的劳作所奉献。
这一幅幅充满童趣的小小田洼风情随着老妖怪家的“三打白骨精”悲剧上演后,童年一夜之间离我们远去了。
环境还是那个环境,人还是这么些人,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感觉来自一天夜晚我妈的一声惊叫。
只听我妈从卧室里大喊:“你是谁?你干什么,你?”
惊醒,我迅速跳下床,跑向妈妈的卧室。妈妈的卧室白炽灯光通明,窗外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我妈说:“分明看见一个男人就在窗外,眼睛死死地盯住屋内,面容既陌生又熟悉,露出狞笑。”
从我有记忆起,就感觉爸爸在远方不能天天晚上回家,经常是几个星期或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所以妈妈夜晚总是孤独地睡在卧室里。
妈妈的卧室窗户并没有正规的窗帘,只是靠大床旁边枇杷树下的那面窗子用布帘遮住,窗外一般是看不进来的。而朝北正对着周老三家院子的那扇窗户仅用一块半透明的薄纱遮挡。当夜幕降临,屋里亮起灯时,从漆黑的窗外向里看时,那薄纱就变得透明,屋内景象尽收眼底。
那天妈妈夜里解手打开白炽灯。床边一个搪瓷痰盂,妈妈解开短裤,露出雪白而丰满的臀部,坐在痰盂上,“哗哗哗”的一阵撒尿声。忽然妈妈抬头,接着一声惊呼。。。。。。窗外偷窥的面孔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开始妈妈以为是幻觉。
虽然她白天授课劳累,晚上备课辛苦,但妈妈的思路是清楚的,头脑也是敏捷的。在妈妈受政治冲击之前,心里状态一直较稳定也很健康。哪怕是妈妈新婚后没几年,爸爸受那样大的冲击都没有把妈妈冲垮,照样坚韧地拉扯我们三个孩子。
后来,同样的深夜惊魂又出现了好几次。
此事往往发生在夏季。因夏天屋内闷热,妈妈除把仅靠枇杷树的窗户紧闭外,朝北的窗户半开,用白纱遮住。窗内有横的木格起防盗作用。
这个事,我妈曾向居委会反映过。杨妈却充满好奇心的眨巴着眼睛,那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怀疑的目光。终于因无证据,后不了了之。
从此,妈卧室里朝北的那扇木格子窗在夜晚就紧闭着,并挂上厚厚的布帘。
夜晚总是令人提心吊胆的,而白天却有许多新鲜的事在发生。
有一件新鲜事不得不提。
一天午后,我和老四三胖从五四中学放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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