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为龙,理论上自然存在鸣叫的可能,但将它劈头斩落成歌女,虽然和淫乱之虫瓜葛暗合,却不免让千金龙体堕落污泥浊水,天之骄子混迹花街柳巷,终于有失厚道。
不过,又传说这淫虫歌女居然咬人。医书上描述,遭它破身之后,胡须眉毛纷纷飘落,颇有些花柳的症貌,却比花柳更加伤人,往往有不治丧命的。
当然,如同花柳一样,歌女破身并非不可救药,有佛陀普度众生,教人盐汤浸泡,再加口服,便可痊愈。我佛慈悲,柳翠那样的鸡婆都度得,破身歌女如何度不得?何况本歌女原是千金贵胄,龙的传虫。只是这龙虫歌女,做得是缠身病虐,因果报应,最恰切的投胎,就是赎身去做药材了。果然轮回。
陶弘景说,龙虫歌女的入药,最好用白领的。这却有些八卦。如今说起白领,宛然生活情调的幌子,虽然不是老板,却也有钱有闲,是做稳便了的高级工仔。用它炮烙做药材,很有些像看不惯富贵的穷汉,绑票寻不见正经苦主,只得捉来老爷的通房丫头出气解闷。
其实那白领,并非阶级标志,不过昭示着歌女们的发育成熟,学术语言称身体前部的腺肿状隆起,大约类似于胸脯或者屁股,鼓胀凸起,预示着雏之非雏,不料也意味着陷身火坑。
更有甚者,宋人还言之凿凿地标榜说,路上被踩死的虫歌女,名叫千人踏,入药更良。记得《水浒》里插翅虎雷横的老娘,数落婊子白秀英,用活蹦乱跳的市井语汇,说她是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火坑里的歌女,早已处身下流,居然还非得做铁蹄之下的质量认证。如果说奶子肿胀方能入行尚且是人道主义的考量,这千人蹂躏之后才算道地货色的评断,则无疑是青楼薄幸著名的烂熟老客独具的狠毒眼光了。
还是时珍大爷敬业爱岗,不脱本色,不谈风月,说起本虫,只淡淡归纳曰:入药有为末,或化水,或烧灰者,各随方法。并不做诸如千人踏压之类的细腻鉴定。而所谓的或末或水或灰,正是疗效的不同取法,譬如蛇伤中毒便须做末,大腹黄疸就得饮汁,偏正头痛,只有慢火烧灰熏入鼻腔方才奏效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限于篇幅,暂付阙如。
蚯蚓
白颈蚯蚓
'气味'咸,寒,无毒。
'主治'蛇瘕,去三虫伏尸,鬼疰蛊毒,杀长虫。化为水,疗伤寒,伏热狂谬,大腹黄疸。温病,大热狂言,饮汁皆瘥。炒作屑,去蛔虫。去泥,盐化为水,主天行诸热,小儿热病癫痫,涂丹毒,傅漆疮。葱化为汁,疗耳聋。治中风、痫疾、喉痹。解射罔毒。干者炒为末,主蛇伤毒。治脚风。主伤寒疟疾,大热狂烦,及大人小儿小便不通,急慢惊风、历节风痛,肾脏风注,头风齿痛,风热赤眼,木舌喉痹,鼻瘜聤耳,秃疮瘰疬,卵肿脱肛,解蜘蛛毒,疗蚰蜒入耳。
蚯蚓泥
'气味'甘、酸,寒,无毒。
'主治'赤白久热痢,取一升炒烟尽,沃汁半升,滤净饮之。小儿阴囊忽虚热肿痛,以生甘草汁入轻粉末调涂之。以盐研傅疮,去热毒及蛇犬伤。傅狂犬伤,出犬毛,神效。
鳞部
骨感书记
传说秦王当年泛舟,东游大海,贴身的近臣不小心把装笔砚的算袋丢在了水里。这算袋随遇而安,日久成精,化作水族,成了一条鱼,自讨生活。这鱼扪心不忘出身,所以躯干轮廓依旧一副皮囊模样,收口的绳索蜕变为两条须子,袋口的褶皱则成就八只手爪,肚子里的毛笔砚台,只好锤炼成舟船一般的骨头,包裹在袋子夹层,凸现出骨感的色诱。
这无疑就是乌贼的传奇了。不过生物学的辞条里,包皮里性感的骨头该叫贝壳,而那两条招摇的须子和委身袋口的八爪则一律称为腕:所谓八爪,该说是十腕方才确切。
做了鱼儿的皮袋,笔砚虽然凝聚成了骨头,却没有丢弃本色功能,因此肚囊里常年储蓄着一腔墨水,摇摇摆摆袅袅婷婷,仿佛满腹经纶一肚皮倚马可待随时能够倾倒旷世才情的意气书生。也惟其因此,这小生便被公认为海神跟前知书识礼下笔千言禀报公文记录口喻的书记小吏。
哲学家早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世界往往由假相充斥着。诚哉斯言,皮袋书生就是证明。那一肚皮墨水诚然是黑漆漆的墨水,甚至可以饱蘸写字,但这貌似文墨的液体,其实绝对和识文抓字的文化毫无关涉,而不过是皮袋小子防身自卫的兵器而已,当发现觊觎者到来,无妄之灾劈头降临的时候,它便会迅速喷薄出那一汪黑水,在侵略者伸手不见五指六神蒙头惶惑的当口,刹那间就隐身逃遁了。
原来被指认为洋溢文化才情的墨水,根本是出神入化的软兵器,因此它的文墨根柢,便大可商榷了。果然,那水当真不是童叟无欺的真正货色,虽然白纸上面的确可以书写黑字,可这黑字,不消经年,便会宛如轻烟薄云,自行湮灭,不留下丝毫的迹象,只适合签下就没打算认帐的虚假契约专用,正经文字,绝对不可以染指。一向说文人无行,这首长跟前的刀笔小吏,原本就不是书生的道地本色,因此这黑白颠倒的墨迹,不过再次印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的政治手段罢了。
然而诚实未必合理,和敌人打诳语根本就是政治上正确的必须原则,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完全不须苛求雅致,追究繁文缛节;该追究的,还是它有益于人民的那一面才是。
袋子小生除了作饮食男女们的鲜食干制,另外的入口,当然是不移的药效,只是滑软鲜味的肉,难脱食品性情,于此不过区区益人通经水,休堪一提;倒是那含在肚腹里的贼骨头,扁平白皙,两头尖尖,中间鼓胀,郎中们看不出色情的端倪,只叫它海螵蛸,功用则是颇颇的可观:妇人血枯,丈夫阴疮,小儿鹅口,耳流脓,雀蒙眼,小便血淋,大肠下血,全都一并招揽。当然,吃甚补甚,作为骨头,小儿软骨之类,该是它的正经招数;吊诡的却是连黄花闺女初夜的幸福疼痛,这小生也可以锦上添花,多多缓解,一似敦厚体贴的新郎呢。
再就是那冒充经纶的墨水,祖宗们辨证出它的腥气,以为是骨感小生的血液胆汁。原来,这杂役一般的刀笔吏,才情尚未可知,呕心沥血勤劳王室竟是认真的,于是这黑漆漆的诳语,居然披上了一层揩抹不净的忠良,果真被郎中们用在了舒解心痛上,取法的思路,仍旧和那有些色欲行迹的骨头,依稀仿佛也。
乌贼鱼
肉 '气味'酸,平,无毒。 '主治'益气强志。益人,通月经。
骨 一名海螵蛸 '气味'咸,微温,无毒。 '主治'女子赤白漏下,经汁血闭,阴蚀肿痛,寒热癥瘕,无子。惊气入腹,腹痛环脐,丈夫阴中寒肿,令人有子,又止疮多脓汁不燥。疗血崩,杀虫。炙研饮服,治妇人血瘕,大人小儿下痢,杀小虫。治眼中热泪,及一切浮翳,研末和蜜点之。久服益精。主女子血枯病,伤肝唾血下血,治疟消瘿。研末傅小儿疳疮,痘疮臭烂,丈夫阴疮,汤火伤,跌伤出血。烧存性,酒服,治妇人小户嫁痛。同鸡子黄涂小儿重舌鹅口。同蒲黄末傅舌肿,血出如泉。同槐花末吹鼻,止衄血。同银朱吹鼻,治喉痹。同白矾末吹鼻,治蝎螫疼痛。同麝香吹耳,治聤耳有脓及耳聋。
血 '主治'耳聋。
腹中墨 '主治'血刺心痛,醋磨服之。
疮痂似的
前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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