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嘘嘘嘘嘘~”
小道童蹲在地上故作无事的蠕动着两脚,在“哐当”一声碰倒了一个空荡夜壶后,却心惊时刻遭秦松回了句“小心点!”
见到这般举动都无人管,随后他索性站起身子、吹起口哨,大摇大摆地在屋内翻腾起来。
在其恍如无人之境一般地寻宝时刻,两名少年的交谈却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李杬像是有些忍受不了对面少年的异想天开,两条眉毛皱成了两把利剑。
“你说阿伟是只刺猬?你如何得知的。”
李杬有些不忍打破挚友的美好幻梦。
本想顺着他的想法探寻下去,将来也好有机会将他援返回途,却不想秦松误入歧途之深竟已发展到这般地步,连身旁的下人也被冠上个“妖精”名号来,这是他不能置信的。
那个名叫阿伟仆役他是见过的,虽然面相显老不讨人喜,却也是个极有理数、见着谁都点头哈腰仿佛惧怕的下人。
若说他是“胆小如鼠”,李杬倒是相信,但若说他是妖精,李杬却是万万不信的。
“我本也不敢相信,此事说来话长了。”
秦松神情肃穆,压着面庞低沉喉咙。
“你知道,我家田产是有许多。”
李杬略一点头,秦姓在槐县是大姓,秦松这一支是宗家,城内的宅子盖到东西南北四坊五六座,郊外田产说是有近百顷也不足具。
“那些佃农不老实,年年生事,家里为了安稳农心,年年都会请下高人前来做法事、办庙会。一是为祈福,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是聚拢人心,告知这些乡佬我秦家没有忘记他们,三则是为震慑,借神鬼之威慑服宵小。再者排场办的大,也叫他们猜不透我们家的底儿,势大压人,这些佃户自会老实。”
秦松缓缓说道:“往年八九月,家里族老就会差人去小玉山请下真人,到了来年二月二开节场,这位真人会亲自为我秦家开坛做法,祈福十日,而后为乡民驱邪治病,指点迷津。”
李杬嗯了一声,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此事你家做的不错,娘也夸赞。”
然后道:“往年我也会去,可惜今年天冷,早春前里受了寒,爹又出了远门,娘拖不动我,所以没能去走上一遭,否则也叫真人为我瞧瞧。”
李杬有些遗憾,他虽不信鬼神之说,但秦家庙会他是十分想去的。秦家开办的庙会往往热闹红火,又极为盛大,届时会引来关内各色人物前来赏玩,是值得一去的节场。
秦家请下的真人也是俱有真才实学,每年请下的真人都不相同,小玉山上不知有多少道士,李杬记事以来,秦家请下的真人都换了六个。
“今年又是哪位道长下山,是何名讳?”
李杬好奇地问道。
“今年没请到。”
秦松摇了摇头,继而又道:“年前里小玉山仿佛发生了什么变故,封山了。”
李杬神情微滞,“那今年是谁主持的庙会?”
秦松眨了眨眼,轻声说道:“是陈爷爷!”
“陈爷爷?”
李杬有些记不清这位人物,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询道:“是那位背剑阿爷吗?”
秦松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李杬沉默片刻,心中努力回想起那位阿爷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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