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墨在心中大喊无奈。怎么人人都把她当成眼中钉,老是要她退下?
“她是我的心腹。”李初还是老话一句。“何况仲山之事,还是靠她,我才能全身而退,加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妥,杜墨还是留下为宜。”
这此话堵得心虚的顾心兰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她由袖里拿出一只信封,递到他面前。“这便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请容之先读此信。”
李初接过,取出信笺展开一看,骤然拧起浓眉。
信里廖廖数行,没有抬头没有署名,大意是说要择日起事,起事之日的部署将再另密议。然而欲起之事为何、该做何准备,却是只字未提。
他脸色凝重地望向顾心兰,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她。
见他表情转变,她意会地解释,“此信,是我偶然在爹书房看到的,由于书房是他的机要重地,外人不会进入,因此便不设防地摆在桌上。”
“所以这信是写给令尊,而不是写给顾大人的?”李初点点头。
“是,而且送信的人,我猜来自皇宫。我曾数次见到我爹与皇宫太监暗中往来,虽不知那太监是哪一宫的,但我猜想这封信背后的计划必是惊天动地,才会特地将信密藏起来,再送来予你。”
李初眉皱得更深,连杜如墨都着肃起表情。
顾心兰之父虽是中书令之子,官职却是靠父亲庇荫才得了个左千牛将军,负责调派皇帝的贴身侍卫。
万一他确实被二皇子笼络,那么不仅当今圣上,整个皇宫安全可能都有疑虑。
由于顾心兰带来的确是很重要的消息,李初对她的态度不由得有些转变,但仍将信将疑道:“心兰小姐,恕我直问。你为何特地告诉我这个消息?你该知道,这等于背叛了令尊……”
她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柔荑止住他的话。“国家大事,社稷安危,与父女之情相比,要大得多了。”
杜如墨闻言,不禁暗暗点头。这顾心兰是比她想像中的懂事,不只是个骄蛮任性的中书府小姐而已,亲情的羁绊不及社稷安危重要,她自己都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想通,想不到顾小姐却如此深明大义。
眼见李初似乎仍不信她,顾心兰又道:“如今皇上龙体欠安,我不知道皇宫里将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宁王府支持太子,太子无论如何总会查明的吧?太平之世不应再起战事,心兰只与容之有交情,但前来相商,我愿倾力协助,只求万一牵涉到我爹……能留他一命!”
“如果我希望你回府后,再暗中去控查信里所谓‘起事之日的部署’,你也应允?”
她点点头,“心兰本就是为此而来。”
这番说词倒是令李初有些讶异,他望着顾心兰的目光防备渐消。“你该知道此事十分危险,万一被令尊发现了……”
“能为容之做点事,心兰甘愿犯险。”
顾心兰定定地望着他,眼波流转,嘴上说的话似别有寓意。
李初佯装浑然不觉,表情一如往常淡然,但杜如墨却听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等于……是表白了吧?顾小姐明明可以将信交给别人,偏偏找上世子,心态不问自喻,而世子不可能不懂,却似乎没有避嫌的打算,究竟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突然一阵寒意由背脊骨窜上,杜如墨打了个冷颤。
李初淡然一笑,“好吧,这信我收下了。心兰小姐不宜久留,我请总管送你,之后见情势如何发展,我们再互通信息,随机应变吧!”
顾心兰温顺地应允,便和守在门外的李洋离支了。门一关,书房里又只剩李初与杜如墨两人。
“如墨,”他慎重地交代,“暂时先别透露你的女儿身,明白吗?”
不明他的用意,但她仍是点点头,心想自己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才可以待在他身边吧?
见李初反覆推敲顾心兰带来的信,杜如墨没再吵他,拿起食篮也跟着退下,两人间一如往常。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心兰这一趟,掀起的不仅是政局上的波澜,更是两人情海上的波澜。
这日, 杜如墨依旧做着书僮的打扮,跟着李初进了皇宫。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进到皇宫,看着端庄的宫蛾及威武的禁卫军,还有雕梁画栋、美纶美奂的宫殿,她几乎是目不转睛,而在世子停下脚步后,险些一头撞上他的背。
“当心点,太子的书房到了。”李初回头见她一脸无辜,又好气又好笑。
在侍卫通传后,出来一位太监领路,两人走了约两刻钟,才走到太子书房,这又让杜墨讶异于皇宫的占地广大。
进了门,杜如墨首先意外的,是太子李智先的年轻俊伟。她以为在皇宫养尊处优惯了,多少会变得脑满肠肥……呃,不,是心宽体胖,但李智先看来器宇轩昂、文质杨彬彬,一点也没有想像中皇室子弟该有的城府狡诈气质。
李智先摒退了宫人,在杜如墨直勾勾地盯着他时,他也注意到这个极为俊俏的小书僮。
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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