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河转过脸,把情况向霍渊翻译一遍,接着道:“看来是老巫自己走的。”
霍渊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不语。
“既然是老巫自己走的,可能是收到极乐天的旨意,要去寻找什么东西,但为什么却把神杖留下了。”铁图问道。
“不知道。”花河越想越烦燥,起身道:“神杖留下也好,毕竟师兄还在,族人不至于一下子没了巫师,或许过几天他自己就回来了,先通知全族吧,就说老巫去寻找神旨了,族内事宜皆由木落代理。”
“好。”铁图答应,转身出去。
霍渊开口道:“你相信木落吗?”
从心底蔓延而出的寒意爬上全身,花河猛地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默认无条件相信自己人,甚至想象出了背后的假想敌与之抗衡。可若是从一开始,撒谎的人就是木落呢?
这样的念头只闪过一瞬,如今腹背受敌,敌明我暗,不能再分出心思怀疑自己人,花河坚定道:“我相信师兄。”
霍渊不置可否,只道:“那便只从老巫身上出发便是。”
随着乌罗蓝杉的搜查队空手归来,老巫的踪迹彻底断了线索,那瞎了眼睛的人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相被花河掩盖下来,族人只当老巫受极乐天旨意远行,大小事务皆有木落处理,也便没有担忧。
霍渊离开的时间到了,花河骑马送他到边境。
两人骑在马上,相对无言,静默良久。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平日里絮絮叨叨的小狼崽子什么都没说出来,花河不闹不哭,看着霍将军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将军到底没说喜欢他,也到底没说何时能再相见。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如轻纱蚕丝,断在风中,了无痕迹。
花河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寒风卷集,草原最难熬的冬季到了,柔北族储备牧草,搭起毡房过冬。老巫仍未归来,族人渐渐怀疑,北风从裙带岭的山坡呼号而下,人心惶惶。
长安,皇宫地牢。
“五、四、三、二、一。”宇文恪轻轻数着,随着声音落下,一鞭又一鞭抽打在霍渊的皮肉上。
施刑的小官第一次见识这等场景,怕的手脚冰凉,手中的鞭子都拿不稳。霍将军长发披散,狼狈遮盖眼前,遍体鳞伤却一声不吭。
害怕间,小官数错了鞭数,多抽了一鞭,心下一惊,祈祷皇上没有发现。不过也不怕,反正皇上是要罚霍将军的,多一下少一下又能怎样呢?
宇文恪不数了,低声道:“你,过来。”
小官放下鞭子,颠颠跑到皇上面前,盼着赶紧结束这要命的差事。
宇文恪抬头,低沉一笑,毛骨悚然,语气温柔:“你多打了一鞭。”
小官腿软,扑倒在地求饶,没想到皇上居然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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