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到血衣,只顾询问祁宴的伤势,将贺琮完全置之脑后。
祁宴有备而来,贺琮说不过他,只能作罢,忿忿不平下了朝。
听脂归说完,夏薰暗自摇头。
以贺琮的心智,怎么可能赢得了祁宴?
接下来,他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脖子上的伤口渐渐好转,头上的包一直没消。
大夫开的药方里有马钱子,它活血化瘀有奇效,但本身带毒,吃多了会惊厥而亡。
夏薰在岭南时,时常听说有谁家的小孩子误食了它,一命呜呼。
这种药材中原地区没有,只长在岭南地界,所以在京中卖得极贵。
夏薰和大哥曾经当过几天采药郎,在绵延百里的密林中采摘各种草药,其中就包括马钱子。
采药是个辛苦活,赚不了几个钱,还要提防山里的蝎子与毒蛇。
夏薰一听说药方里有马钱子,说什么都不肯喝,每次都趁脂归不注意,偷偷倒掉。
从前在夏府,他也不爱喝药,经常悄悄把药倒掉。
每次他偷偷摸摸倒药时,玉珠总会发现,一发现就大声吠叫,恨不得广而告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夏薰在干坏事。
如今它长眠于地下,再也不会叫了。
夏薰按了按头顶的包,酸胀的痛觉提醒他,这是不遵医嘱的惩罚。
他闲来无事可做,就坐在湖边喂鱼,一池子锦鲤被他喂得肚皮溜圆,远看像一群会浮水的鲤鱼年糕。
脂归有次问他:
“公子,听说您喜爱木工?大人给您准备的工具一应俱全,您不如去看看?动动手也好打发时间。”
夏薰反问她:
“我之前让你数红色的鲤鱼,你数清楚了么?一共多少条?”
她怔住:“这……奴婢……”
夏薰把手里的鱼食洒向湖面,锦鲤们彼此穿梭起伏,它们五彩斑斓的皮肤,在日头下泛着闪烁的金光。
祁回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朝夏薰倾身行礼,然后走到他面前:
“公子,今天接到陛下的命令,大人不日就要前往庆州,他让属下前来知会您,届时请您与他同去。”
夏薰莫名道:“为何?!”
祁回好脾气地解释:
“大人的原话,如果他离开京城,公子定会不告而别。”
夏薰腾地站起来:
“他人在哪里?我去找他!”
祁回说祁宴有公务在身,要到深夜才能回来。
夏薰怒视他,祁回躲避着他的眼神。
夏薰冷笑一声:
“所以他派你来传话?他知道我不好意思为难你?”
祁回恭敬地垂着头,不言不语,连表情都没变。
夏薰看他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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