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戳了戳一旁的冷艳美女,小声道:“想不到,我爷爷居然这么好看,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特别惊艳。”
凡主抬眸:“你嘀咕什么呢?”
李海在外面战绩斐然很受追捧,但在凡主面前,也会乖巧几分,说:“回禀师父,弟子嘀咕,外面说您不好的话,我一句都不信。还有,我再也不说吴骇比我强的话惹您生气了,吴骇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凡主欣慰点头:“有志气是好事,为师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李海信心满满,除了陈慕冰神情冷漠若有所思,在场其他弟子全都羡慕地看向他。
毫无疑问李海将来会有不斐的成就。已故的凡主弟子吴骇就是用一具仙胎和融合大本源法则、以及诸天星辰大杀器,夺得上一届位面战战绩第一。凡主看重的弟子,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更不用说这位被凡主格外重视得小少主,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又是仙胎。”
虚空波动,可怖气韵荡漾开来,有个人从中走出。
正是谢宇策。
“什么时候仙胎这么不值钱,随便冒出个小鬼头,竟也是先天仙胎。”
谢宇策头发凌乱,衣袍脏乱不堪,满眼沧桑,眼下青黑,疲惫不堪,但目光却极尽锐利。
凡主道:“和你一样,但不如你运气,尚且没有人拿命为他奠基;也没你厚脸皮,躺着都等达到这等高度,把别人的心血用得如此心安理得。”
谢宇策说:“你再怎么照着他来培养新弟子,也不可能造就另一个他。他那样的,我此生只见过一个。”
“见识浅薄,”白衣凡主神情平静,没有丝毫惊讶,道,“来,见过你们寰宇师兄。”
“还是叫我前辈吧,或者直呼我名,谢宇策,”谢宇策道,“这声师兄,当不起。”
见师父有客人,李海等人客气地问候一番便退下了。
谢宇策径直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清茶,一饮而尽,把瓷杯往后一扔,还未落地瓷杯消失无踪。这是凡主挺喜欢的茶具,稍有损坏都会心疼。
果然,凡主微微皱眉,又舒展开,道:“怎么当不起,你可是我曾经疼爱的弟子,之一。”
谢宇策被他恶心得差点把刚喝下的茶水吐出来,这人说他皮厚,他还真不敢妄自逞能、班门弄斧,道:“如今我总算明白,你收我和吴骇为徒,你表现得格外看重吴骇,其实你发自内心忌惮且防备的原来是我。”
凡主喝茶的姿势稍顿,他目光慈爱温柔,这里空间隔音效果不错,那些弟子离开庭院范围,也就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谢宇策道:“你利用吴骇来牵制我,就像利用杨钦来牵制缚那晔。”
“你牵制我以后,却又嫌我不如你想的强大,你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做了无用功,所以你很生气,你生气当然不是因为吴骇死了,而是因为我……”
凡主放下茶杯,打断道:“会下象棋吗?”
凡界盛行的象棋也就是古代兵种的演化,车马炮象士将卒……
只要是接触过的棋,谢宇策没有不会的,皱眉:“别转移话题。”
凡主回应的正是他的话,自嘲道:“弃车保卒,保的还是未过楚河汉界的无名小卒。前所未有的一手烂棋。”
谢宇策听他说风凉话多了,竟从他这番讽刺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悔意,挺有意思,道:“你机关算尽,非但没有成功牵制我,反而一步步造就了我。如今无名小卒已过了楚河汉界,可以横冲直撞,而你本就就能横冲直撞的车却已经不在了,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凡主道:“用吴骇来牵制你是我下过最烂的一手棋。如果我早知道位面战是这样的结果,我就应该彻底拆散你们俩个,把生命石练就的仙胎给吴骇,甚至早早认识他,让他为我牺牲,为我奉献。”
谢宇策说:“可你看不上他。”
凡主叹道:“并非看不上,而是我站得太高了,看不见他。”
“可我没想到我做到那一步,而他明知我是什么样的人,却依旧肯为我凡界倾尽所有,依旧不与我为敌,依旧对我抱有善意,有胆量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任性,任性起来很讨人喜欢,早能看清他,我想我会更主动一些。”
凡主道,“应该是我太没把你放在眼里,如果早早把你当回事,信你的眼光,我会在一开始坏你好事,让他倾心于我,全心全意为我付出。”
“应该说你对我太客气,你想利用我替你打赢位面战,”谢宇策一语戳破,道,“然而事与愿违,替你赢位面战的另有其人。而我并非是一开始就强大,我只是一不小心被困到过去,你算计我的同时,也误导了你自己。你非但没利用得了我,反而成就了我。而现在真相大白,再让你低声下气,你已经拉不下脸了。”
凡主淡淡道:“既已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没必要再照顾小卒的感受,得让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好夹紧尾巴规矩低调做人。”
谢宇策道:“尖酸刻薄,顽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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