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莫以淮还是鼓起勇气,拨出斯科特的号码。
一阵待机提示音后,电话接通了。
“我是斯科特,请问是谁?”纯正的伦敦腔把斯科特烟嗓的性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令莫以淮心醉。
“斯科特,是我,淮。”莫以淮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淮!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斯科特正在烦躁地赶稿子,听到是莫以淮,他立马激动地用力拍打键盘。
“嗯。你说有我母亲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斯科特的热情因为这个严肃的问题而冷却了下来。
“淮,你先回答我,为什么以前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跟我说你去孤儿院之前的经历?”
莫以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斯科特突然会跟他纠结这个。
“嗯。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那时候太小了,8岁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记得很清楚。”
“淮,你还想骗我。你到孤儿院以前是从f国被送回z国的对吗?”
“你查我?”莫以淮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要查你的。"斯科特不想又因此跟莫以淮产生隔阂,"前些日子,我潜伏在黑市,研究人蛇偷渡的问题,其中一个亲身经历者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大概二十年前惊心动魄偷渡故事,他是其中一员。
谈及同行的人,他说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因为只有这个女人带着两个很小的孩子,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老是被抱在怀里的小女娃。
他说两个小孩很乖,不哭不闹,比大人还坚强,那段旅程兼职就是玩命,他很佩服这一家人。
我问他,这三个人后来活下来了吗,他说他不知道,但他记得女人的名字叫‘裕饶’,喊她的儿子叫‘阿淮’。
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经常把‘裕饶’两个字写在课本上。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代表生活富足。
其实这是你母亲的名字,对不对,阿淮?”
莫以淮知道斯科特现在是一名特约记者,经常卧底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产业链,报道普通记者不敢调查的专题。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有本事,把这件事给查出来了。
这件事,就算是对莫以杭,他也没有提过。
十九年前,30岁的裕饶带着八岁的儿子以及两岁的女儿在一条渔村生活,一家人靠着裕饶捕捞一些海鲜贩卖维持生计。
多年来,村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裕饶的丈夫以及其他家人。
有的人说她丈夫是被她克死;也有的人说是她不守本分,被婆家赶了出来;还有人说她道德败坏,两个孩子不是同一个爹生的。流言蜚语越传越难听。
八岁的莫以淮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能体会到母亲的辛酸,会主动帮着母亲分担家务,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他不瞎,妹妹莫以杭跟自己越长越像,兄妹俩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爹呢!
看着一家人的窘况,他多次想追问母亲,父亲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
但每每话到嘴边,看到母亲倔强的眼神,他不忍掀开母亲心底的伤疤。渐渐地,他怨恨起了这个永远缺席的父亲。
这条渔村的地理位置不算好,渔获的数量得不到保障,加上还有休渔期,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捉襟见肘。
裕饶也知道待在渔村不是长久之计,为了两个孩子,她开始到县城谋出路。
每次出去前,她都再三叮嘱莫以淮要如何照顾好妹妹,不要乱跑,并会煮好饭留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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