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月笑笑道:“要不,我怎么非到京里来,混出个名堂不可。”
“幄,替口外江湖道争一口气。”
”说替口外江湖道争口气,那是冠冕堂皇了些,我也不敢这么说,人谁没有私心,我主要的是为自己,我也知道,京城天子脚下,卧虎藏龙,想在这块地儿上混出个名堂不容易,可是为自己,我只有尽心尽力。”
“那是老弟你客气。”
彭烈道:“说什么京里卧虎藏龙,就凭老弟你这身能耐,准能降龙伏虎,其实,凭你老弟这身能耐不一定非到京里来,在哪儿都能闯出个响当当的字号。”
李燕月道:“就算能在江湖道上闯出个响当当的字号,又如何,总不如混个一官半职来的实惠,就因为我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就直奔京里来了。”
“你要是这么想,你就错了,反正你也已经来了,老弟,咱们一见如故,我把你当自己弟兄,才跟你掏心窝子,论起来,吃这碗饭是神气,可却是江湖道上最瞧不起的,还有,吃这碗饭,得精门槛,善钻营,要不然这碗饭绝不比江湖饭来得长远,江湖道上,大不了洗手收山,一旦进了这个圈儿,不得志还算事小,弄不好连命跟身家都赔上。”
李燕月笑笑道:‘我还好在哪儿都是一条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拿它当赌注押一押的呢?”
彭烈摇头道:“各人的想法、看法不同。想当初,我的想法也跟你现在一样,可是现在,我想脱离却没法脱离了。”
“没法脱离?为什么?”
“老弟,这儿不是自由自在的江湖道,想走拿腿就走,你想走,人家不准,你就走不了,溜不是?好,罪名是逃脱,天下缉拿,哪儿能让你容身,抓回来还要砍脑袋,能溜么?”
“怎么老哥哥厌倦了,真想脱离?”
“我倒不是厌倦别的,而是一已有了家,整个人就不一样了,有了家累的人,肩上扛的不只是一条命,谁还愿意拿刀动剑去玩儿命?”
“怎么,老哥哥已经有家了?”
彭烈咧嘴笑了笑,笑得有几分满足,也有几分得意:“就在外城,一个月只能回去两趟,不过有时候难免假公济私溜回去瞧瞧,过两天我带你上家去,让你老嫂子好好给咱们做顿吃的。”
李燕月还待再问。
彭烈笑道:“老弟说好的我想对你多知道一点儿,怎么变成你净问我,我净说自个儿的话了。”
李燕月笑道:“承蒙老哥哥不嫌弃,我不也该多知道老哥哥一些么?”
话虽这么说,彭烈却变答为问了,道:“老弟论你的修为,应该是一流中的一流,你年岁这么轻,哪儿学来的一身好能耐?”
“说什么好能耐,还不是承两位老哥哥相让。”
“让?老弟,你这是硬往我跟老白脸上抹金,我们俩是何许人,别的不敢,但是经验跟历练绝对够,我们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去,我们败得没话说,要不我们也不会对你这么心服口服。”
李燕月道:“要是老哥哥真问我这身武艺是从哪儿学来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中。我只能告诉老哥哥,我是跟游方和尚学未的,几年前有个游方和尚病倒在我家门口,眼看就要断气,爹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就在我家一住好几年,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教我学武。”
彭烈道:“原来如此,那一定是位世外高人,得道高僧,老弟成家了吗?”
“一事无成,哪敢成家。”
彭烈笑道:“别急,急也没有用,赶明几老哥哥我给你找个合适的。”
李燕月忙道:“老哥哥,我不急。”
彭烈道;“我知道,可是总不能不张罗着。”
一顿又接道;“据我所知,‘张家口’的江湖道,在马市很有一股势力,他们对进出‘张家口’的道上朋友盯得很紧,老弟你从‘张家口”过的时候……”
李燕月心头震动了一下道:“我知道‘张家口’有位马老爷子,是‘张家口’一带顶尖儿的人物,我从‘张家口’过的时候曾经找了点关系,去登门拜望了一趟。”
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因为彭烈既提起来了,那就表示对那一带是多知多晓,为防有朝一日出破绽,如今不得不实话实说,但是,可也不能不略做保留。
他话声方落,彭烈目光一凝,又道:“老弟,你见着那位马老爷子本人没有?”
“或许是我事先找了些关系,倒是见着了那位马老爷子本人,不过那位马老爷子对人很客气,一点架子没有!”
“你有没有跟他说要到京里来,有没有跟他说,要到京里来干什么?”
“我只是跟他说要到京里来,却没有跟他说要到京里来干什么,因为我也知道,江湖道上的朋友很仇视道儿上的投身六扇门。”
“你倒是做对了,幸亏你没跟他提。”
“怎么?”
“要不然你不一定能到达京里,不过以你老弟的能耐应该是例外。’“老哥哥你这话……为什么?”
“老弟啊,你还不知道,那位马老爷子是洪门天地会的双龙头,张家口江湖道的那股子势力,全是洪门天地会的啊。”
“朝廷眼里的叛逆?”
“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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