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便。就在此时侧边一股巨大无比的劲力突地涌来,刘驼子不得不回身自救,硬生生地接了闻正贤一掌。这一掌直击得刘驼子血气翻涌,半身瘫软无力。
那闻正贤在旁阴冷道:“驼子,你最好莫要妄动。不然,今晚就是你们三个人的死期。”驼子知道自己和对方实力悬殊太大,但三弟性命攸关,岂能袖手旁观。当下一咬牙举起拐杖向那闻正贤胸前点到,那闻正贤大怒道了声:“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呼地一掌向驼子击来,那掌势疾如奔雷,居然是后发先至。一旁的关人杰大惊,连忙羽扇一举,几十枚透骨钉向那闻正贤打来。那闻正贤不得不收掌撤步防御,驼子方才躲过一劫。闻正贤虽然收掌,那地上还是轰然一声,卷起一股巨大的沙尘。驼子兄弟二人只惊得面容失色,一颗心犹自发颤。但此时正在紧要关头,根本就不敢犹豫。二人揉身扑上,和那闻正贤又斗在一起。
却说那张通和冉飞雄来来往往,雷鸣电闪之间,就斗了十余回合。那冉飞雄要在闻正贤面前逞自己的手段,招招都是杀手。冉飞雄是帮中十大堂主之一,武功只是排在花如雪之后,一身外家功夫的确不弱,张通被他的鹰爪功逼得透不过气来。张通知道大难将至,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躲闪冉飞雄的攻击,只想和对方同归于尽。他这种拼命道打法倒是遏制了冉飞雄的攻击,场内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两人又斗了一阵,那冉飞雄见一时击不败张通,内心焦躁起来。又是一声怪叫,身体顿时像一只鹰一样腾了起来,在张通头上盘旋。张通大惊,举起手中之刀向空中的冉飞雄捅来,殊不知这一下正好中了冉飞雄的计策。他在空中一旋,身形顿时化成了好几道黑影,晃得张通眼花缭乱,一时也不知往那儿下手了。冉飞雄使的是成名绝技幻影三叠,多少英雄好汉都栽在他的绝技之下。冉飞雄见张通迟疑,岂肯放走这一瞬息即逝的机会。一招苍鹰搏兔,从空中化成一条直线直击下来,五根手指牢牢地插在了张通的头上。只听得嘎嘎一阵骨头的破裂声,张通的头竟被他的鹰爪功捏碎了。
刘驼子和关人杰两人斗那闻正贤,还颇感吃力。知道大事已去,三兄弟今夜要命丧于此,只得苦苦支撑。见张通突遭毒手,不由惊得肝胆俱裂。那手法和步伐就不由呆滞起来,此时闻正贤要杀二人,易如反掌。谁知那闻正贤此时劲力却一松,并不乘胜追击,两人才得脱身,赶忙扑上来抢救三弟。可是为时已晚,张通已经气绝身亡了。那冉飞雄拾了地上的刀,拿过来奉给闻正贤,闻正贤把玩了几下。冷笑着朝冉飞雄挥挥手,一群人快速地消失在那惨白的夜色里了。
魏青一觉醒来,只见一抹阳光从窗户间透了进来,照得满屋清亮。心里不由“阿吔”地惊叫一声,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想不到自己贪睡又起来迟了,要在平时三师傅早就端了包子油条,笑咪咪地来打他们的屁股了。老远就能听到二师傅扯着嗓子在外面咿咿啊啊地练声的声音,可是这日早晨外屋却出奇地宁静,静得让人发慌。他赶忙把睡得正香的柔儿叫醒,蹑手蹑脚地一起来到外屋。
大师傅刘驼子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外屋的椅子里,就像一座没有生气的泥塑雕像。那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沧桑,魏青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拉着柔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只一夜功夫,大师傅似乎老了十多岁,整个人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伤痛和憔悴。
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摆着一张木板,上面躺着一个直直的身影,由于用白布裹着,看不出来是谁。魏青心里抖了一下,心惊胆战地拉着安馨柔地走到刘驼子身前叫了一声:“大师傅!”刘驼子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少有地异常柔和地对魏青他们道:“青儿,柔儿,来给你们三师傅磕头,让他一路走好。”
魏青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昨夜…昨夜…大师傅,三师傅他…他…?”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了,平日里三师伯最疼他们兄妹俩,三师伯口钝,不喜欢说话,心地却非常善良。像吃饭睡觉这些小事总是三师傅在做,每到一个地方三师傅知道他们这些小鬼嘴馋,总会想方设法地给他们搞有些当地的土特产让他们尝尝。三师傅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和柔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姓闻的臭太监又追上来了?
刘驼子脸色的肌肉剧烈地跳动着,没有吭声。魏青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把安馨柔一拉哽咽道:“柔儿,我们听大师伯的话,给三师伯磕头。”说完,率先跪下去对着木板上的尸体通通地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这时候二师伯关人杰带着手下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木走了进来,他低声对刘驼子道:“大哥,我刚才在外面看了一圈,姓闻的已经派人把所有的路封死了,只剩下进山一条路了。”这几句话清清晰晰落在魏青的耳朵里,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他的身体不由剧烈地颤动起来。
果真又是他闻正贤,他如此阴魂不散难道就为了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心里不由恨恨地想这厮好殆毒,居然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狗屁帮主连一个小女孩都要铲草除根。他觉得浑身发抖,倒不是因为惧怕闻正贤,大不了让这厮给杀了。只是连累得三师傅丢了性命,他心里是万分无奈又万分悲愤。刘驼子奇道:“老二,姓闻的这一招是什么意思?此时他要取我二人性命,易如反掌。这厮这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倒是让人好生琢磨不透。先不要理睬他,把老三安葬了再说。”关人杰没有说话,满怀心事地点了点头。
这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安馨柔似乎才清醒了过来,她趁机踮起脚魏青,附在魏青的耳边轻声道:“青哥哥,三师伯怎么啦?死了吗?”魏青回头望了安馨柔一眼,见她目光惊惧,脸色惨白,知道她极是胆小。就哽咽着点点头道:“柔儿,快给三师伯磕头。”安馨柔呆了呆,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刘驼子回头望了一眼,那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淌了下来。
………【第五章喋血茅山(2)杀戮】………
2。杀戮
接连三天,刘驼子他们都呆在客栈里,忙着给张通下葬。闻正贤他们反倒沉默起来,几天来鬼影都没有一个。驼子原本抱着必死的打算,这下反倒有点摸不清对方意图了。
这天夜里,待那几个亲随健卒和魏青都他们睡了。刘驼子把关人杰叫道身边,两个人在客栈里商量善后的事。驼子疑惑道:“二弟,这几天我反复思量。闻正贤那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让人好生难以索解!”
关人杰道:“大哥,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量这件事,其中疑惑甚多。那闻正贤恨极我们兄弟辱他名声要杀之而后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想此人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可能在两个孩子身上。此人在江湖上声名赫赫,断不想背上残杀两个小孩的罪名。”驼子点头道:“二弟说得有道理,想不到是两个孩子救了我们。”说完不禁有些苦涩、又有些凄凉地干笑了两声。
关人杰又道:“听说姓闻的生世神秘,连永乐帮的人都搞不清他的来头。原永乐帮的老帮主洪大器见他武功高强,才将他收留在帮中,原是想他为永乐帮效力。这次他伙同成大器造反,其中原委有很多不明的地方。我想他能自宫自毁,此人胸中必有大志有超凡的定力,实在不可小视。他此次和我们这样在江湖上只能算是无名小卒的桃源三杰纠缠不休,倒是有悖常理让人费解。我想他是不是要慢慢地折辱我们,直到我们忍受不了自动杀了两个孩子向他投降为止。他这样做就可以一箭双雕,既除了心腹大患,又可以把杀害两个小孩的罪名赖到桃源三杰头上。这永乐帮中还要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闻太监未必就是他的对手。只是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我想姓闻的这样定是做给这个人看的,免得落人口实。”
关人杰头脑聪明,学了几年戏,识了不少字也算粗通文墨。他把前因后果分析得头头是道,其中原委的确也猜对了五六分。可是就算他绝顶聪明,他也想不到这里面有埋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闻正贤对杀他三人根本就任何没兴趣,只不过是一种借口而已。他之所以有如此耐心,是要引诱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关人杰是猜对了,此人的确永乐帮的前宿。况且,这人掌握着一项绝世神功,闻正贤杀安必胜的目的也在于此。(此话题后面在叙)
刘驼子恍然大悟恨恨地点点头道:“二弟这样说来,倒是有些道理。这厮心地如此歹毒,原也把我们桃源三杰瞧得小了,我们兄弟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了他的意。二弟说的这个永乐帮的前宿,此人是谁?”
关人杰伏在驼子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驼子一张脸顿时变得惊骇无比。半晌方道:“原来如此!江湖上都道此人亦正亦邪,变化无常。永乐帮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露面,看来他是不想管了。二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关人杰犹豫地看了驼子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大哥,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关人杰在三人之中向来有智多星的称号,鬼点子最多,驼子平时也最听他的话。但这日驼子隐隐猜到关人杰要说什么,心中不快起来,作色道:“老二,你我兄弟之间有话就直说吧。如果是要我放弃两个孩子,独自偷生,这话最好不要说了。老三为这件事已经丧了性命,我们和那姓闻的不共戴天。再说花女侠这么相信我们,刘驼子虽然本事低微,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我驼子这一生向来做事上可顶天下可立地。要我干那让天下英雄笑掉大牙的事,我宁可死了。”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决无挽转。
关人杰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误会我了,关人杰再不屑,也深知侠义二字。如何肯干这些无耻的勾当,不过我们面前的确有一条脱身之计。此计只是有些阴损,望大哥勿怪。但眼前只有此途,方能解你我兄弟之困,说不定还能报了老三的大仇。”关人杰越说越玄乎,听得驼子摸不正头脑。就道:“二弟,既然你有开解的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那关人杰道:“大哥,你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我们就在茅山脚下。茅山自展上公开山以来,自今已有三五千年历史。朝朝代代都受到历代帝王的御封和重视,天下落难英雄大都避难于此,衍生了许多江湖派别,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两支一曰茅山派一曰上清派。那上清派的玉明道长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大豪杰。我们兄弟二人明日可大大方方入山,把两个小孩暂寄于道观之中,我想那永乐帮虽然势力强大,不一定就敢惹那上清派。如果他们要强行要人,必然和道观发生冲突,正好借上清派的力量灭了他们。那闻正贤用一石二鸟之计来害我们,我们就用此计回敬于他。大哥,你意下如何?”
关人杰娓娓道来,的确是一条好上计策。刘驼子沉思良久,摇头道:“老二,你不愧心思敏捷,能想到如此好计。可是要我利用两个孩子作饵,来寻得生机。刘驼子堂堂男儿,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岂能把两个孩子作挡箭牌,自己脱身事外,让天下英雄嘲笑!再说了那道观乃方外之地,怎能惹此灾难?到时我们兄弟的罪孽就大了。”
驼子一脸肃然断然否决,关人杰大为失望,不甘心地道“大哥……”驼子打断他的话放软了口气道:“老二,我桃源三杰虽然本事低微,但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如果那花女侠知道我们如此卑鄙,一定大失所望。我思虑了几天你今夜还是趁机走吧,我知道你有师傅有一个女儿名叫小蝶,待你情深意重。你悄悄潜回桃源,带上那姑娘远走高飞,好好地找一个地方过日子。如果生得一男半女,我们桃源三杰也算后继有人,三弟也能瞑目了。那闻正贤见我们在办丧事,决计想不到你今夜会走,如此良机千载难逢。你意下如何?”
“老大!”关人杰脸上勃然变色忿忿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关人杰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岂是那种贪恋女色,贪生怕死的屑小鼠辈。想我兄弟自结义以来,大哥待我们兄弟恩重如山。关人杰这一生跟随大哥心如铁石,岂是女色所能动摇!人杰不才愿和大哥共进退,大哥如果要逼我行这不义之事,我情愿死在大哥面前。”
驼子面容一动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误会我了,我岂不知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我说一句自私的话,我是想你生存下来为我和三弟报仇。你想过没有,你跟着我们还不是白白赔上一条性命,我和三弟的血海深仇由谁来报?你如果要我走,我年纪已大,头脑已不灵活,即使练上十年恐怕还是不是姓闻的对手。我要你去拜名师,给我和三弟报仇。你就听大哥的话,走得越远越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千万别回头,我们兄弟血仇全在你一人身上。”
“大哥!”关人杰悲怆地叫了一声,刘驼子摆了摆手不要关人杰说下去,叹息着道:“二弟,就这样决定了。只是可惜这两个孩子,如此聪明乖巧,平白无故地卷入这场是非之中,白白搭上一条性命。愿皇天佑我,能脱此大难,别误了这两个孩子。”
半夜里关人杰潜出邸店,摸索着过了那座木板桥,急速地向北面的山里潜去。没有了负担,关人杰的行动异常迅捷,这一夜他都在没命地狂奔,丝毫也不敢懈怠。天明时,他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他发觉他已经驶上茅山一座峰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觉得已经安全了。
关人杰在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他得好好思量下一步的打算。清晨的茅山绝顶的山林里百鸟啁啾,空气异常清新。可是关人杰此时心情却异常沉重,毫无逃脱大难的兴奋之感。脑袋里盘旋的全是大哥刘驼子的安危,当初在桃源占山为王时,怎知这世事的艰难!三兄弟全是凭着一腔热血打此抱不平,不想却惹来了无尽的灾难。突地下面的幽谷里传来了一阵阵道观做晨功的钟声,声声敲击着关人杰的心。不知怎地他的整个心就纠结起来,丝丝地裂痛。他太清楚大哥刘驼子的艰难处境,凭闻正贤的此人的阴狠毒辣,他知道大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就在这时,耳边突地响起了一声嘲笑。关人杰错愕地回过头去,就见冉飞雄从树林里慢慢地踱了出来。阴阳怪气地看着他道:“闻帮主可谓神机妙算,想到你这小子要溜,果然不出他所料。”关人杰没有动声色,心中暗道此人武功的确比自己高明,想他跟着自己一路行来,自己却毫无察觉。心里不由暗暗发冷,知道多说无益,除非举手投降。也不搭话从巨石上跳了起来,从怀里取出扇子直奔冉飞雄。
两人当即动起手来,关人杰知道冉飞雄鹰爪拳的厉害。一上来就展开身形,把那手中扇子舞得神鬼莫测,专挑冉飞雄的人身要穴。关人杰的一身功夫全在扇子之上,那把扇子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滴溜溜地乱转,冉飞雄见他功夫如此娴熟,知道那扇子是精钢锻造,上面隐有利刃。也不知喂没喂毒,哪里敢丝毫懈怠。生怕被那扇子划中,丢了性命。冉飞雄武功虽然高强,自己畏手畏脚,又遇到关人杰如此性命相扑,两人还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可是时间一长,冉飞雄毕竟技高一筹。关人杰连遇险招,胳膊上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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