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方酌这才发现他生着一双桃花眼,目光却不似桃花潭那样深邃。只是沉沉无波,好似藏着许多心事一般,终年平静无风停留。
他心脏微不可查地痛了一瞬,自己也说不上为何,可身侧拳头却暗暗捏紧。
……这个原主也太畜生了。
现在被他了夺舍,简直活该。
他抬眼注视苏年,声音极尽可能地放缓,义正言辞:“以后,再没有人会对你做那种事了。”
想了想,又试探说:“也不必睡在柴房……”
只道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声响!
砰!
砰砰砰!
连连砸门的声音骤然传来打断纪方酌。他立刻回头,目光温柔尽散,只剩下冷厉和沉着。
他知道。这是原主的债主,找上门来了。
随着最后一次撞击木板的响动,那弱不禁风的门终于哐当一声砸了下去,登时灰尘仆仆,砸出一地飞溅的碎块木屑!
纪方酌本能将苏年挡在自己身后,害怕他被灰尘呛着。他望向门外,白日天光之下,家门被两个彪形大汉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他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原主的恐慌记忆却条件反射一般涌入脑海。
这二人正是赌坊老板手底下的两个打手,以手段残忍闻名。前些日子,他们将镇上一个输光家产的男子扔在街上,拿皮鞭活活抽死,血肉横飞,肠子乱流。那人的家妻赶去之后见到惨状,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得了失心疯,现在不知被赌坊卖到何处去了。
不好对付。
纪方酌沉吟一秒,先开口道:“不知阁下二位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纪方酌,别跟老子装蒜。”其中一人捏着拳头跃跃欲试,手指骨节按得咔咔作响。
而另一人看向他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诡异。顿了一下,才道:“一月前你亲自画的押,现下不记得了?”
他拿手肘粗鲁撞了一下旁边的人,那汉子便摸出一面纸契,“刷”的一声铺展在纪方酌眼前。
纪方酌定睛一看,好家伙!
这原主要不要那么离谱?
他没钱赌博,便直接跟赌坊抵押了家中夫郎,苏年。
现下到了时限,纪方酌还没有还清欠款,打手这是要把苏年强行带走,卖掉抵债了。
打手目光阴狠,面上却伪笑:“劝你最好乖乖让开,别烦我们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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