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是暗卫们休憩的场所,除了排屋都是荒废的院落,沈梅枝屡屡来扰,这于理不合。
沈梅枝在桌边坐下,正午的阳光自上落下,将沈梅枝穿着的一身湖蓝绸子照得仿佛流水般,沈梅枝的手规律地点着石桌,几个呼吸后,沈梅枝看向我。
“你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今早在京畿箐关山收拾残局,半个时辰前刚刚回府。
我看着沈梅枝沉沉的视线,感觉心一阵一阵地坠下,沈梅枝抬眼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沈…他,他是不是听不懂南朝话?”
他那么小就来和亲,没人教他,他当然不懂。
见我点头,沈梅枝轻轻叹了口气,左手撑头,视线落在桌面,似乎透过石桌看见了另一幅场景。
“今晨王爷唤我,说是他听不懂南朝话,让我帮忙传话,”沈梅枝扶着额头,目光沉沉,“采体的身体差我是知道的…但他实在受不住那种磋磨了。”
这个江湖人罕见地卸下了平日里的温和与虚伪,视线里压抑着沉重,我只觉得浑身冰冷,一种寒意从背后爬到后脑,沈梅枝的话很含蓄,并没说请今早的他究竟受了怎样的磋磨,但能让沈梅枝过来寻我,我已经不愿去多想。
有些东西,越不想,便越发地钻进脑海,我难以抑制地合眼又睁开,看向沈梅枝。
如果他只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我真的会杀了他。
“他不愿意。”沈梅枝声音很轻,沈梅枝告诉我,今早主子问他愿不愿意奉出自己的身体换给小姐,所有的药都齐了,最后一味双生莲已经由身处西域的初二找到,初二传回消息,最多半个月便能赶回来。
面对主子的视线,他在长久的愣怔后,摇了摇头。
从一开始沈梅枝便与我说过采体之事,这所有的前提,是他愿意,打心底的愿意。
“他被王爷锁在了地下水牢,状态很差,王爷说他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放出来,”沈梅枝依旧点着桌面,“想必你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
“他的伤都在化脓,过了今夜,就得另寻采体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还不到两天,距离我送他回去还不到两天,这几日我在外奔袭不休,原以为只是两天,不会有什么事。
一种极度的可悲与荒凉爬上我的心底,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站着,深冬的日头晃人,那么耀眼的日光自上而下地倾斜,我却觉得浑身越来越冷。
我怎么会不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拷问过多少异族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王府的地下水牢,一个墙壁都堆着血垢的地方。
“小友,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沈梅枝的声音很轻,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入我的耳朵,“我想,现在也只有你能劝他。”
劝他。
劝他放弃自己的嗓音和心脏,拿出眼睛,换给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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