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暗卫并不是哑巴。”
我知道的,我就是不乐意说话。
有些事并不是出声便有效用,既然没有用,那为什么要说话呢。
为什么要让别人听见自己的狼狈,有些人看便罢了,还要听,多可恶。
今天是正月十二,午夜,我坐在房梁上,垂着眼睛看着屋子里。
主子休息了,屋子里的灯烛也渐渐熄灭。
似乎有什么细细簌簌的声音从床榻传来,过了几瞬,一团什么东西便从床上滚了下来,撞上了脚踏,闷闷的一声“嘭”。
若我今日第一次上岗,必会被吓到利刃出鞘,不过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暗卫了,面对这个声响,已经能做到眼睫不动,心神不晃。
我低下头,看着那团东西在黑暗中一点点动着,在脚踏边蜷缩起来。
那是一个人,是主子房里的奴。
我不知该叫他什么。我的主子——定北王,无王妃无妾无通房,这在都城是罕见的存在,人人只觉我主子不近女色,却不知他房里有一个人。
这不是金屋藏娇,我也不知这是什么。
他很小,被送来的时候蒙着脸,惶然无措地在马车的一角赤脚坐着,那时是由初八抱他下来的,我骑着马跟在主子身后,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他,还被队长打了一下脑袋。
那时我还和我的同僚们跟随主子在边境生活,第二年,初八没了,主子带着我们回了京城。
他也被带了回来,关进主子的屋子,这些年再也没出去过。
我低着头看缩在脚踏边那小小一团,似乎是脚踏磕疼了他,他不停抖着,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看着他在黑暗中瑟瑟的发尾,凝神听着。
他的声音甚至还没有窗外风吹落叶的声响大。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睡着了,没有了莫名的异动,我也终于能安心下来,平静地守着主子的屋子。
不过我还是会时不时低头看一看,他总是会惊醒,随后又睡着,不过与旁人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出声音。
队长还说过,他是真哑巴,我是装沉默。
队长无所不知,这次却错了,我俩都能说话,不过我是不想说,他是不会说。
他早早被送来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年幼受辱,稍稍发出声音便会遭到虐打,几来,早已习惯了沉默。
而我呢,之前说过了,没用的话我不想说,有用的话不必说。
晨曦初照的时候,屋子里微微亮了一些,那个人的身影微微显出来,晨光并不很亮,我只能看见那一小片脸颊。
被遮在头发和衣袖下的脸,一排密密的眼睫,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他缩在脚踏边,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埋在怀里,睡得很不安稳,只露出左边一小半没能挡住的脸,很白,上面还有些未干的泪痕,头发乱乱地贴在脸边,大部分散在脑后,落在脚边。
穿着白色的袍子,搭扣散着,就垂在手腕上,与手背狰狞的疤横在一起。
我们暗卫还有一旬一日的休息,他却没有,日日如此惊惶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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