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出来的。&rdo;秦佩惜字如金。
&ldo;哦,如何?&rdo;
秦佩有些怀缅地笑笑:&ldo;年幼时,我因顽劣被先生责罚,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拿戒尺打手心罢了。我娘就站在窗口,但却未出声拦阻,我如今想想,她那时的神情和郑七娘很有几分相似。&rdo;
&ldo;不过一人是望子成,一人是怕暴露行迹。&rdo;李隐兮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低低笑了起来。
见他笑得耀如春华,秦佩忍了又忍,终还是好奇问道:&ldo;为何突然发笑?&rdo;
李隐兮摇头轻叹:&ldo;你先生是拿戒尺打你,我幼时若是受罚则必然是杖责,也无人为我说半句好话。好在后来找到了个靠山,从此才事过境迁,免了那些皮肉之苦。&rdo;
此人气度不凡,知道许多朝野秘事,还与周玦相熟,秦佩之前猜测他身份若是五侯七贵也不为过,如今听到&ldo;杖责&rdo;二字,心里不由一个咯噔‐‐须知按天启律例,除去公堂便只有宫中有权杖责。李隐兮此人,怕不是普通权贵那么简单,必是皇子亲王无疑。
秦佩离开京城日久,对宫中事毫无所知,在心里筛选了一遍,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在一边惴惴不安,李隐兮却怡然自得地打个哈欠,径自闭目养神了。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连换了十余匹马,一行人赶至洛京竟用了不到半月。
下马车的时候,秦佩只觉得自己骨架支离,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李隐兮也好不到哪里,强打精神问道:&ldo;秦兄准备落脚何处?&rdo;
秦佩蹙眉:&ldo;先父在洛京仍有故宅,自是回去看看。&rdo;
&ldo;那在下便有个不情之请了,令尊虽为官清廉,但毕竟官至吏部尚书,&rdo;李隐兮腆颜无耻道,&ldo;想来秦府也不差一间厢房,在下人生地不熟,实在无处可去,以环兄可否收留在下几晚,权当广结善缘?&rdo;
他一口洛京雅音却说自己人地生疏,秦佩只觉此人实是虚伪至极,但无奈一路东行均承蒙他照顾,拿人手短……
&ldo;好……&rdo;秦佩的声音难得有几分虚弱。
两人站在秦府之外,均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朱门漆落,昏鸦颓巢,轩户凋敝,斜阳衰草。
纵然是在春日,秦佩仍禁不住感到一丝丝冷意,但仍强撑着上前一步,推开虚掩的大门。
李隐兮并未跟进去,只远远在外看着。
&ldo;要去请秦公子么?&rdo;他身旁一护卫低声道。
李隐兮摇摇头:&ldo;那宅子没法住人,他自己会出来。&rdo;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秦佩便推门而出,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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