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缓缓睁开了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帐顶,然后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自言自语道:“还在呀……”
阿霁的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崔迟也激喜交加,连声唤道:“谢伯伯、谢伯伯,您好点了吗?”
小的时候,女孩子们都爱聚在女皇身边,在她们眼中,女皇是天字第一号大人物,而且还是她们的同类,这让她们无比敬仰,又无比自豪。
而男孩子们则喜欢跟着谢珺,听他讲行军打仗的事,或者一起玩排兵布阵的游戏,运气好的话,还能去参观武库,或者到御马厩驯马。
别的孩子都只是玩玩,只有崔迟是认真的,谢珺待他便也最为亲厚。
独自留京的那些年,谢珺更是对他照顾有加。若不是他身边常年有个小跟屁虫,崔迟还真想进宫去住。
他对谢珺的孺慕之情,与崔易不相上下,所以很多时候他内心也颇为煎熬,一方面认同保王党的宗旨,一方面又支持女皇的统治。
谢珺总算缓过神来,先慈爱地摸了摸阿霁的头,对她微微一笑,又望了眼崔迟。
阿霁明白过来,恋恋不舍地起身道:“我去拿些吃的。”
崔迟见状大喜过望,等她出去了,忙跪直了身子,握住谢珺的手道:“谢伯伯,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谢珺强行打叠起精神,努力偏过头望着他,断断续续道:“安徐,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对你寄望很高……”
崔迟听到这话,眼底不由得翻起热泪,吸了吸鼻子道:“谢伯伯,我以后定会有大作为,绝不令您失望。”
谢珺的脸上泛起一抹无奈的笑,缓缓摇头道:“千秋功业,皆如过眼云烟,我看重的不是这个,而且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又有胆魄能力,假以时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崔迟见他说起话来很是艰难,心下犹如刀割,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恳求道:“谢伯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阿霁……阿霁……今日之处境太艰难,我和陛下失算了……”他面上满是愧悔与挣扎,吃力地呼吸着,“我们都以为有的是时间,便从未主动干涉过她的成长,想让她随心所欲地长大,去享受我们少年时未曾有过的自在和快乐……就算她不慎走错路,我们也有自信能带她回到正途……可她却从未让我们费过心……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得而知,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要失去她了,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做了父母就明白了,这世上最难的就是为人父母……”
崔迟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做父母有什么难的?只管生下孩子就行了,反正小时候有乳母喂养、婢媪照顾,长大了有西席授学、朋友陪伴。
做儿女才是最难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不孝的罪名,只要沾上这辈子就别想出头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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