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殊老老实实地点头:“师姐或者嘲溪什么时候再下山?”
吕栖梧看着自己眼巴巴的小徒弟,笑呵呵地把坛中最后一口酒饮尽,道:“七月初六是嘲溪生辰,初七是你生辰,生辰之前,许你们下一趟山,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七月初六、初七分别是嘲溪和谢逢殊化形的日子,吕栖梧便把这天当作了徒弟们的生辰。谢逢殊一下来了精神,直起身兴冲冲地问:“真的?”
“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人?”
谢逢殊数了数日子,还有二十多天,他心满意足,在心里盘算要带些什么东西。
想到一半,他突然问:“师父,和尚都吃什么?”
说完他又有些不太高兴地补充:“不许说吃妖怪。”
吕栖梧摸摸鼻子:“和尚吃素。”
谢逢殊瞪大眼睛:“不吃肉吗?”
“既不吃肉,也不能见杀生,不能见血,这些都是戒律。”
吃素、怕血、怕杀生,这和对面山头的兔子精有什么区别。
彼时谢逢殊还不知道除了第一条,其他对于绛尘都是形同虚设,他心中的绛尘一下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花,和对面山头那只胆小的兔子精划上了等号。
这样的人,孤身一人在须弥山里,找不到吃的怎么办,遇到法力高的大妖怎么办?
谢逢殊心头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自己既然是对方的朋友,当然要保护好他。
绛尘并不知道自己在谢逢殊心中成了一只兔子,他只是觉得谢逢殊最近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些。
每日或是下午,或是傍晚,谢逢殊便从明镜台溜达过来,有时带一捧山楂,有时带海棠果,将衣兜塞得鼓鼓囊囊,从庙门到法堂的路上掉了一地,剩下的通通塞给绛尘。
剩下的时候谢逢殊也不做什么,绛尘有时在抄经,他便趴在案台上看,时不时问一句绛尘写的是什么意思;有时绛尘禅定,谢逢殊就乖乖坐在旁边等着,等到绛尘一睁眼,他就赶紧凑过去问:“禅定完了吗?”
跟着绛尘,他知道了什么叫禅定,什么叫寺庙法堂,戒律清规,所以不敢打扰他,只能眼巴巴地在旁边望着。
就算这样,旁边有人这么看着,绛尘也很难定心了。
某天傍晚,绛尘终于半路破了禅定,睁开眼有些无奈地看着谢逢殊。
“怎么了?”
今天的谢逢殊不再安静坐着,总在绛尘身旁打转,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见绛尘睁眼了,谢逢殊有些不好意思,坐到绛尘面前问:“你要不要下山?”
“下山?”
“七月初七是我生辰,师父许我在那之前下山一趟,本来让嘲溪也一起去,但是他说他懒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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