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简单,肯定还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和不能公开的内幕在里面。
“我寻思良久,实在是左右为难啊。如果不来,上面就有人正等着找我的麻烦,年终一准要向我发难。我如果来了,这里面肯定得牵扯到你这个技术负责人,技术问题解决了,你们就再也没有继续拖欠工程款的种种借口。技术问题不解决,我那边还是交代不过去,还是要授人以柄。考虑到咱们的关系,我真的是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高昂的头颅(8)
张军风听着,原先西瓜似的笑脸,慢慢变成了苦瓜,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裤裆,一语皆无。
“因此,我在北京打电话通知你我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要先把你摘出去,嘱咐不要到机场接。可没想到,你还是好心派人去了,又用车把我送了过来,这样一来,你们单位的人知道后,难免会认为咱们已经是事先沟通好了的,或许还达成了某种默契,将来你夹在中间,处境可能会有些尴尬。”
张军风侧转过身去,斜靠着椅背,若有所思地慢声说道:“噢,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我原来想象你主要是为了燕儿来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主旋律。”
陆乘风看到张军风忐忑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安,自己在单位反正已经是臭狗屎了,要是真的连累到张军风的坦荡仕途,宏图伟业,还不如直接就畏罪自杀算了。
“对不起!”陆乘风搔了搔头皮,无奈地说,“我现在也只能这么说,虽然今后的事态发展可能我也控制不了,但我可以保证,不管出现什么样的问题,都由我一人承当,尽我所能,绝不影响到你!”
“嗨,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张军风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皮沙发前坐下,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把他的脸遮得有点模糊。
陆乘风眼睛里浮起一层血丝,沉思片刻,语气阴沉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演个双簧,就是你故意刁难我,而且在适当的场合,当着适当的人,和我大吵一架,然后我灰溜溜地夹包滚回北京,这样你就解脱了。”
“嗯,这样不好。”张军风听了,夹着烟的手大幅度摇摆着,“这样弄不好会两败俱伤的。而且以后你们中天公司要是借题发挥,终止售后服务,还是会有人把账算到咱们兄弟两人头上。再说不是有人要在背后整你吗,这样你的处境会更难。我刚才在想,其实真正关心欠款的人恐怕只有你们老总,其他人都是借题生事,关系僵住了,正好有人可以借机脱身。”张军风设身处地,为他想得真是周到,这些话陆乘风自己确实不好说出口。
“我看还是这么办吧,”张军风熄灭了烟头,好像已经有了结论,“技术问题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确实也是存在问题嘛,燕儿他们已经连续加班维修多天了。解决完问题,跟我们大领导见上一面,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何去何从。我呢,等这边事情一处理完,就赶紧躲回省城,咱们随时保持联系,静观其变,你看好不好。”
“好吧。”陆乘风感觉现在可能也就只有这样了,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还有一个问题,“要是技术问题解决了,你不在,谁在验收报告上签字呀?”
“燕儿呀,”张军风站起身,诧异地看着陆乘风,“怎么,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陆乘风自嘲地说,“我们两个自从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是吗?这可不像你这不依不饶干出来的事。”张军风诙谐地说,气氛当时便轻松了不少,“她已经是研究院的总工程师助理了,现在常驻在这里,牛逼得很。没有她签字,普通的技术报告和验收结果根本出不去。”
“不会吧,就她那水平?”陆乘风吃惊地张大了嘴,“啪”地一把撂下筷子,“该不会是从了什么美女潜规则了吧。”
“你他妈的就把咱们自己人往鸡窝里想吧。”张军风对他这种敌我不分的龌龊想法很不满,眼珠子也瞪了起来,舞动手臂,傲慢十足地说,“实不相瞒,我就是她的后台!谁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他三条腿从此变成两条腿!” 。。
第十章 高昂的头颅(9)
陆乘风默然,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按一般规律推断,女人一旦靠近了权力,大都将变得神魂颠倒,就像他身边的池小茜一样,而女人一旦真正掌握了权力,就会变成慈禧太后。
张军风看到陆乘风泰然漠视,对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一点表示都没有,颇感到有些无趣:“唉,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陆乘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张军风会意,忙抽出一支烟,甩手给他扔过去,还起身亲自为他点上。陆乘风慢慢吸了两口,这才痛苦地说:“这两年,燕儿的影子总像鬼魅一般,老是揪着我不放,我想我是不是恶贯满盈,现在也该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张军风听了,火腾地一下撞上来,愤愤不平地说:“你是该到了还债的时候了!你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真是害人不浅,我都没法说你!”
陆乘风厚着一张通红的老脸,心想,飞儿控诉我,那是人家的亲姐妹,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想着,也有些生气了,呼地一下站起来,用烟头点着张军风:“你说我满口仁义道德,你就是卫道士了?卫道士就是高啊,骗奸人家良家妇女,至今仍逍遥法外。”
这句话一下就把张军风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了。他瞪着血红一双醉眼,“啊”了几句,晃着脖子,一副负隅顽抗的架势,看得出来仍然心有不服。
陆乘风不愧是“不依不饶”,忽然神色突变,脸上魔术般竟绽放出宽容仁厚的憨态,走到张军风身边,拍了拍他仍在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蔼可亲地说:“怎么样,揭底就怕老乡亲吧。咱俩是一丘之貉,那几年咱们哥俩背着你老婆和燕儿的事还少干啊?绝密,知道吗,绝密!你可以血口喷人,可我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打死也不说!”
张军风听了这么感人肺腑的话,顿时被威胁得良心发现,大脑袋狠狠点了两下,闷声说:“嗯!绝密!”
“但我还是要好心劝你,以后不要再提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你看,又两败俱伤了不是?”陆乘风说着,缓缓再次踱到大师书法作品前,背着手,仰头凝望着那银钩铁画的一笔,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就叫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
张军风可能是酒真的喝多了,也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反正还没等陆乘风把话说完,便一下子感到浑身乏力,软乎乎地瘫软在椅子上。
陆乘风轻松地晃到餐桌前,看也不看埋头自省的张军风,伸手抄起洁白细腻的酒瓶子,放在耳边摇晃了几下,听着里面玻璃珠子清脆的跳跃声,转脸大声向门口喊道:“服务员,把张院长存的茅台再拿一瓶来。”
张军风的神智好像突然被陆乘风高声唤了回来,舌头僵直大声含糊地嚷嚷:“不拿了,不拿了,”他艰难地抬起头,可怜巴巴望着陆乘风,恳求说:“我喝的有点多,脑袋懵懵的,不喝了行吗?”
“骗谁呀,一斤的量,今天这点就趴下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常喝酒的他心里明镜似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带着情绪喝酒,最容易醉,哪怕是号称不上头的茅台也不行。看来今天张院长就是再一次亲自身体力行,证实了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张军风接过服务员在托盘里捧过来的账单,糊里糊涂,拿笔一划拉,就算是签了单。二人像当年似的,又一次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摇晃到了楼下。
站在门前已是寂寥无人的空场上,清风习习,星斗满天,空气中飘来一阵温润的泥土芳香,陆乘风忽然间有了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仿佛那是在度假村,山风猎猎,醉醺醺的哥俩一边脸红脖子粗争辩着一个技术问题,一边在曲折的小径上游走;又好像是在陆乘风家旁边的酒店门前,二人倒在车里,吐的酒香四溢;也许是在古都昏暗的酒吧里,张军风的老婆突然闯入,揪着瘫软成一袋面似的二人脖领子破口大骂……
这种兄弟间相依为命的感觉真好!很久没有了!亦幻亦真,梦跟现实的距离有时是那么近,有时又是那么遥远。
“看,彗星!”陆乘风遥指西北方向的天际,翘脚兴奋地喊了起来,张军风顺着指引的方向,举头仰望。
啊!只见一颗黄褐色的头颅悬在当空,朦胧,是混沌未开,飘逸,是丝丝长发,“一泓海水杯中泄”难道是行星的泪滴?
张军风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迸出了孩子般晶亮的光彩。他轻轻推开陆乘风,敦实的身躯塔一样立得笔直,喉咙里一板一眼吟出一首大学时代读过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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