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暻看见车秉训的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
他背后的风景是很好,但恒诚集团大厦顶楼的风景才是绝景。
他还是不能理解车秉训蜗居此处的意义,大隐朝市还是自甘堕落?
就算是大隐朝市,就算是自甘堕落,也耗去整整二十年光阴了。
车秉训面对李暻那张脸,目光越过屏幕去看墙上那件镜面的艺术装置,他看见自己的表情被无数面照映。
似乎亡妻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影响力,似乎他跟李暻没有那样的芥蒂。
“他还好吗?”车秉训和李暻聊完公务,也不聊女人,反倒聊“孩子”。
车沅臣是真正维系他们关系的纽带。
这让车秉训像一个父亲。
不会表达的父亲。
李暻的眉眼不笑时显得冷淡,那似乎自带一份审视:“沅臣的脾性你我都清楚,就算回首尔,他的生活还是一切照旧的。只不过最近,韩家两个小子跟他走得近。”
“你说TK?”
TK集团的韩昌永如今是韩氏唯一接班人,韩昌永的两个儿子在集团里各司其职,韩命焄和韩子煊。
但车秉训对TK上一代的掌故熟稔于心,韩昌永有个亲生弟弟韩玟光,多年前因为一起医疗事故“意外”死亡,那个人才是TK会长韩东明的寄望。
“父一辈,子一辈。韩家两个小子,可比韩昌永眼光长远。”
李暻有些轻讽,那确实是一种犀利的“眼光”。
不然怎么会想到拉拢车沅臣呢?
车秉训则认为李暻说的“父一辈,子一辈”一并是把自己暗示进去。
此时,车秉训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
裴真儿的小脸从那露出来。
她看向车秉训,不,在她眼里应该是都宰雨。
从裴尚彬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仅没有让她心生猜疑,反而让她对都宰雨祛魅。
她不该把房东都宰雨想得那般高深莫测。
他应该只是车秉训手下一个高级一点的经理人。
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白手套。
她没有一丝不请自来的愧意,反而用双眼盈盈地看着他:“大叔,你在忙吗?”
她眼里的钩子又有了下饵的新目标。
车秉训没有想到她轻轻松松就能走上楼来,他似乎能想象她道出怎样的甜言蜜语,诓骗楼下那些小子放她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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