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再次醒来,病房窗外的夜空已挂着明月。
他稍稍抬头,环顾四周,找寻妻子的身影。
单人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
各处堆着花篮、水果礼盒,令他有些错愕。
当他看到床头、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花篮小卡上,写着“早日康复”四字和检察总长的大名时,比起受宠若惊,他的感觉更像是如坐针毡。
检察总长专司指挥、管理检察官,是杨正的顶头上司,他与局里的同事都称其为检总。
检总在检调系统中,几乎可谓拥有绝对的权力与不容质疑的权威。
他为人不苟言笑、城府颇深;是正是邪说不上,因为就连他们这些办案多年的老江湖都没能看得出他的心思。
大部份的时候,检察官都会服从他所下达的指令,包括杨正也不例外。
这起灭门血案正是检总指派杨正与孙无忌合作调查的。
而杨正又以公正闻名,和孙无忌是多年搭档,所以陈府亲戚、亲家间在打听过承办人的风评之后,皆对此安排甚为满意。
调查团队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起案子没有外界的势力介入,仅需秉公办理即可。
但是,就杨正印象所及,检总从来没有因下属受伤住院,而送过花篮致意;最多是见面时,口头表示慰问而已。
那他现在送我花篮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紧盯着我这宗案子,无论伤势如何,务必要在原订的七日内破案?还是要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别管?做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疑神疑鬼。
杨正越是揣摩上意,越是感到不安。
他吞了口口水,伸手将小卡扯下来,拿到眼前看。
这字迹很陌生,不是检察总长,也不是局里其他同事的;可能是花店老板应客户要求,写了张卡片随花篮送过来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进来的人是张芷,手上捧着装满盛开百合的花瓶。
见丈夫已醒,对他笑着说:“你醒啦!怎么样,头还会痛吗?”
杨正想摇摇头,但又怕会头晕,只好颈部僵硬地说:“不会。”
“那好,先来吃点东西吧。”
经她这么一说,杨正才发觉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他边吃着张芷为其准备的便当,边听她说话。
从他下午入睡到刚刚,几位局里的同事与亲戚便陆续来探望他,她也从他们那里接过不少探病的礼物。
而这次与他共同侦调陈府断头案的团队组员则一个都没出现,他们正日以继夜、轮班接力地调查,所以只有孙无忌代表大家来看他。
杨正有点紧张兮兮地向张芷问起床头的花篮。
当他知道那是检总托同事送来的,而不是他大人亲自跑一遭时,便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也是稍微而已。
他想,自己最好还是明天跑一趟警局,了解一下进度。
只不过,我得想个说词说服小芷才行。
这么一想,他便偷偷瞥了她一眼。
在她意识到视线之前,又立刻低头继续吃饭。
隔天一早,杨正便想趁张芷出门买早点时,偷偷溜去警局。
只是,他遍寻不着自己的钱包和衣服。
想来大概是妻子怕他挂心工作,不听医生的话,偷跑回警局,所以才早一步收走他的衣服。
虽然一身浅蓝条纹的病袍走在路上很显眼,不过他安慰自己至少还有身上披的这件羊毛针织外套,可以挡住医院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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