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没有错的。”
“姑姑,我们没有错,是别人的错,不是吗?”她看着鞋尖,其实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但还是强忍着没让它流出来,她哽咽着说,“我们不能说自己错了。”
陈胜羽忽地沉默,长达一分钟后,她应了:“恩,没错,贝贝不要伤心。姑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蒋萱那边,你想怎么处理。”陈胜羽又问。
很奇怪,陈仙贝对蒋萱的愤恨反而没那么深。
论起来她心里更厌恶江柏尧,是他作出一副追求她、希望跟他订婚的架势,也是他在成为他的未婚夫时,心里还在喜欢别人,归根到底,最该恨最可恶的是他,而不是蒋萱。
“姑姑,是半个月吗,半个月后就可以取消婚约了吗?”她问。
陈胜羽回:“恩,半个月。”
“那好,将资助给蒋萱的记录都打出来,另外断了她的资助,她那边这一学期的学费已经交了,让陈律师跟她联系,就说陈家希望她在一个月内还清所有欠款,如果拖延的话,会去法院上诉。”
蒋萱并不是拿奖学金出国的,她当初跟陈家签了欠条。
现在想想,蒋萱在国外的日子过得也很自在,陈家并不在乎那点钱,之前也没想过让她还,她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也很自信不会被陈家发现她的小动作,所以除了学费以外,她还要了中等价位的生活费。
陈仙贝有些好奇,她怎么没有跟江柏尧开这个口。
江柏尧是冷淡了些,但出手也很大方,跟她订婚的这一年来,送的礼物不计其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挂了电话之后,陈仙贝回到洗手间洗了个脸,再次出门时,就连芳芳都没看出来她哭过。
*
陈仙贝尽管心情跌至谷底,不过还是记得要给空间里的那位先生买刮胡刀。
让司机开车载她来了常去的百货商场。
她很少会买这种男士用品,之前给江柏尧买的礼物,也都是中规中矩的,像皮带、刮胡刀这种东西,还没送过,现在想想,她骨子里也是有逆反心理的,因为知道每次节日都是周助理给她准备,江柏尧并没有上心,因此她买的礼物,也都是有价值,但也没太细心去挑选。她送过手表,也送过钢笔。
来到一个专柜,她弯腰看了看。
其实她也不太会挑这种东西,便让导购小姐帮忙推荐了一个,正刷卡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哎呀,还真是贝贝呀!”
陈仙贝回头一看,来人是江家那边的亲戚。
此人是江夫人的表姐,也是牌友,经常会去江家做客,一来二去,陈仙贝也见过她几回,之前每次见,还会客客气气的喊一声表姨,今天想到江柏尧那些事,她面容冷淡,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叫人。
胡丽珍也没在意这个细节。
她也不算是豪门太太,家境虽然富裕,但比起江家来说,还是差得远了,之所以跟小根本一样跟在表姐身边,不过是想跟江家搭上线,以后好为儿子女儿铺路。
她知道,陈仙贝一年多以后就要嫁给江柏尧,江家都在准备结婚的事了,不出意外,以后当家做主的就是江柏尧,而江柏尧与她表姐的关系也不算亲近。在胡丽珍看来,陈仙贝这个准江太太,未来肯定比江夫人在江家的分量重,于是态度更是热切了几分,想上前去拉陈仙贝的手,却被陈仙贝不着痕迹的躲开。
“小姐,您的刮胡刀已经包好了。”
导购小姐将购物袋递给陈仙贝。
胡丽珍看到是刮胡刀的专柜,顿时心下了然,乐呵呵地说:“贝贝,你真是个贴心的孩子,难怪柏尧喜欢你。”
陈仙贝根本不想再跟江家的人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不过她从小被教养无论何时何地都得有礼数,她做不来横眉冷对,只是语气冷淡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因为陈仙贝在江家的风评太好,上上下下都喜欢她,也认可她,此时她的说辞还有语气表情,胡丽珍也没多想,还笑着说:“那好吧,你去忙你的,下次我去你家,再好好聊聊。”
你家,指的是江家。
陈仙贝听出其中含义,强忍着不适,提起包装好的刮胡刀转身就走。
胡丽珍很喜欢挑剔别人,要是别的小辈碰到她,不好好招呼一番,她肯定是介意的,可换成了陈仙贝,那就不同了,旁人怎么能跟陈仙贝比,陈仙贝不仅是陈家的大小姐,还是陈胜羽拟定的唯一继承人,她的财产身家之丰厚,令人咂舌,更别说,她还是江柏尧的未婚妻,铁板钉钉的江太太。
这样的身份,即便冷淡了些,胡丽珍也没有任何意见,都没往心里去。
陈仙贝从商场出来,这才吐出一口气。
她突然想起了空间里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在想,骂脏话是什么体验呢?
会纾解内心的不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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