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话题一转:“你父亲安排颐楠去枢密院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大哥。”
肖平心中冷笑:我就知道是他。
***
大都西城,枫林路十八号。
府邸巍峨壮观,从高处俯瞰,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屋脊如翻滚的波涛,间杂着花园假山长廊点缀其间,将小半个西城与大都间隔开,自成一个小世界。
人力车离府门还挺远就停了下来,车夫撩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歉意地解释:“只能到这儿了。”
王占阁默默下了车,掏出几块钱递给车夫,回头看了眼蓟恒,“走吧,咱们去看看樱姜在不在。”
两人朝府邸大门走去,还未靠近,卫兵扫了两人几眼,大声问:“你们找谁?”
大概注意到两人是搭人力车来的,故而语气相当不客气。
“肖平在吧?”王占阁脸色平静。
听到眼前貌不惊人的男人直呼堂堂监察院总长的名讳,卫兵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你找肖大人?”
“对,你就说外面有个叫王占阁的人找他。”王占阁从容道,清癯的面孔自然流露出威严。
卫兵回头对另一名卫兵低语几句,匆匆进了大门。
不多时,他快步跑出。
“肖大人有请。”
天已渐暗,廊檐下处处亮着灯,照着整个府邸亮如白昼。
仆人往来穿梭,步履匆匆。
王占阁环顾四周,心潮起伏。
二十多年了,时光如白驹过隙。
物依旧,人已非。
穿过重重长廊,来到侧院,廊檐下站着个人,背着手,光秃秃的脑门比头顶的灯光还亮。
“老王,你终于来啦。”肖平堆起一脸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王占阁直截了当地问:“打扰了,樱姜在这儿吗?”
肖平面露惊讶:“樱姜?”
“她是我干女儿。”王占阁解释,“刚才我们去过学校,老师说,下午三点多,樱姜和顾颐尘一起离校,到现在还没回家。”
肖平理解地点点头,“这样啊,兴许是年轻人约出去玩了。放心吧,如果是和颐尘在一起,我敢担保,绝不会出什么事。”
“有人看见她和颐尘共骑一匹马,朝顾府方向走了,所以我过来看看,若她在,就接她回去。”
“别着急,”肖平安慰道,“我马上让人去兰苑问问就是。来,先进屋喝杯茶。”
肖平吩咐随从去兰苑,然后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让进屋,亲自沏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他瞥了眼蓟恒,“那天忘了问,这位是——”
“他叫阿恒,是我的远房侄子,来大都没多久,还没找到合适的事情做。”
肖平点点头,道:“那天在夜影山,你还说你是一个人,才几天的功夫,干女儿和侄子都有了。”
王占阁敷衍地笑笑,打量房内陈设,“我记得以前咱们留宿府邸时,就住在这个侧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肖平附和道,轻轻呷了口茶水,漫不经心道,“老王,这些年你去过西漠吧?”
王占阁犀利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吹开翠绿的茶瓣:“你派人调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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