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后,老两口随即下车。
在这里,城市与乡村的界限变得模糊,沿街的建筑风格多样,既有现代化的高楼,也有低矮破旧的平房。
从某些角度远眺,还能望见几亩只剩下残茬的田地,水已经被排干,露出了深褐色的泥土。
老式水泥杆牵扯的电线上,大多都站着些麻雀。
两口子对这副城乡结合部的景象,习以为常,已经在此生活了大半辈子。
去村里还得走二十分钟路。
顺着这几年新铺的柏油路一直走,便已远望到伫立在路边的家。
是一栋两层自建房,斜坡式的屋顶上面覆盖着瓦片,小块白瓷砖贴面。
这栋房子迄今为止已有十年,看起来不新也不旧。
余老爷子正坐在堂屋门口把烟,瞅见他们两口子,不咸不淡地说一句:“回来了。”
“诶,爸,我们回来了。”老余应声。
“欢欢到底叫你们干嘛去?跟我都不能说一声吗?”余老爷子梗着脖子。
吴老师眼珠子转了转,却是笑说:“欢欢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我们去看了一下。”
余老爷子当即把烟屁股塞嘴里抽了一大口。
慢慢吐出一条长龙的同时喜笑颜开:“欢欢谈女朋友啦?好好好,长得乖不?”
“乖!”
吴老师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余老爷子一直只肯跟小儿子住一块,同一屋檐下,还是得谨言慎行。
盖因他平时除了抽烟以外,还喜欢呼朋唤友,喝点小酒,吹天侃地,年纪越大是越把不住嘴。
万万不能把余欢与林素领证这档子事告诉他,别一下子醉意上头,给说出去了。
几人正在门口聊,余老爷子的三媳妇,正领着一个姑娘踱过来。
边走边欢笑:“老四啊!耀文的女朋友来了,我特意带过来认一下人。”
“诶,三嫂!”老余笑着招呼:“小妹子还长得蛮乖叻!怎么称呼啊?”
“叫她阿淑就好!”
三嫂笑着牵起阿淑的手。
拉她上前一步,向余老爷子摆手示意了一下说:“这是耀文的爷爷,哪怕退休十几年了,别人都还开玩笑喊他余校长。这个是四叔,这个是四婶。”
阿淑乖巧地依次喊道:“爷爷,四叔,四婶,你们好。”
“诶!”
吴老师眼睛从三嫂身上掠过,直到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才有了笑意。
也没有跟三嫂打招呼,显然妯娌关系不是很好。
应了一声后,随即转身往屋里去:“我先去泡茶给你们喝。”
老余含笑点了点头,忙不迭去堂屋抽椅子,给客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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