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哪儿来的?苏联兵给的。除了他们,哪儿还能找来面包?”言毕,又用东北味的中文骂了句“他妈的”。
“巴嘎。苏联人为什么给你这么大一块面包?却不给别人发?你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交易?哦,大概是,因为我不和你们一起唱军歌吧。他们赏我的!”
“你显然在说谎,”一个平稳而有穿透力声音,“我知道你给了他们什么。”说话的人是北岛谷诚。
“快说吧,北岛。”“是啊,北岛,快告诉大家。”众兵士迫不及待想听真相。西泽也开口了:“说吧,谷诚,这个叛徒出卖了什么?”
“他,”北岛谷诚摇摇头,深表遗憾,说:“这个人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傻瓜啊!”野田猪三郎伸双手把笠原举得双脚离地,“卖了灵魂才换来这么小一块黑面包。为什么不换一整条土司呢?你这个傻瓜,不划算!”
平尾倒是冷静,只是不解:“灵魂怎么卖?”
北岛皱皱眉,指笠原双腿之间,答:“脱掉他的裤子,你们便明白了。”
“平尾,”西泽发话,“脱吧。”
笠原龙一倒也不反抗,他认为这是件很无聊的事,于是任由平尾和野田扒下他又脏又破的裤子。
众兵士看笠原胯下乾坤,恍然大悟。
“蠢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猪三郎被眼前此景气得快流出泪来了。
“哼。巴嘎。”平尾藐蔑地一笑。
“这个人,”北岛谷诚义正辞严,“他为了那么一小块面包,就把兜住我们大和魂的越中裈给了苏联兵!”
所谓“裈”,中文俗称“兜裆布”,日本诸裈皆源自中国古代的“犊鼻裈”。说得再高雅,其实就是东洋式*。
此情此境,西泽贤平并没有像其他战友般愤慨异常,而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问清楚:“可是,笠原啊,那俄国兵怎么会肯拿面包换你的裈呢?那些野蛮的俄国佬,据我所知,根本不理解裈之美,瞧不起我国的风俗文化呀。”
“哈,”笠原龙一得意地一笑,“傲慢的高鼻蛮子,无知自大。我骗那家伙说这是日本手巾,他便信了,给我一块不小的面包。”
“住嘴!”北岛厉喝一声,开始了一番慷慨陈词,“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又是关东军光荣的一员,你竟把大和魂抛丢到脑后,只为一块小小的面包。‘国家有难时,系紧越中裈。’这话你不是第一天听说吧!”
“抱歉,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猪三郎已经忍无可忍,把笠原一掌拍倒在地,欲踏上一脚在青年脸上。平尾则哈地吐一口痰在笠原满是虱子的头上。
“住手。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西泽贤平制止兵士无纪律的乱斗。他一开口,众人闭嘴。西泽走到倒地的笠原身前,从平尾手上拿过那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问大家:“你们说说,这块面包该怎么处理?”
“分了它!”“大家分了。”“不,太小,让体弱的战友吃。”“还是给最强健的人吃吧,宝刀不砍烂柴,好女不嫁弱男。”“你这是什么话!”
“静一静。静一静!”西泽举手示意大家停止争吵,然后“啪”地把面包甩在地上,用沾满污泥的鞋底踏上去,跐成碎末。有人看得流了口水,也有人捂着肚子强忍饥饿。西泽说:“你们不要心疼,我踩碎的不是面包,而是耻辱。笠原,你知道自己丢尽了帝国军人的脸面么?”
“脸面?你的脸面就是一块裹*的白布?”
“呵呵,”西泽微微一笑,凶恶神情忽地在他脸上闪过,迅即一脚踹出,蹴得笠原鼻口失血,面态狼狈,“现在的年轻人,无礼,狂妄,难怪这场战争要败。你想吃么?地上还有些残渣,去舔吧,像狗一样舔光吃净。”
“狗!”“你就是条狗!”“哈哈,敌人的走狗啊。”日本人本不歧视猪狗,可这群军人,在中国驻扎的时间久了,不仅学会说“他妈的”,也学会了侮辱他人为牲畜。
西泽继续讲着:“英勇而光荣的士兵们,你们还是幼童时,就看见大人们穿着‘六尺裈’在田间地头劳作,穿裈的人养育了我们,建设起我们伟大的国家,在落后的亚洲实现了一个现代化腾飞的奇迹;你们长成少年,到了不再过三五七节的年岁,穿起裈,与同辈好友们,学大人的模样玩起相扑游戏,争强好勇的民族精神,被两手拉扯揪打的裈而传入你们的魂灵;当你们元服成人,扛起枪,系紧‘越中裈’,为了亚洲的繁荣和国家的未来,离乡背井,远征*,让敌人闻风丧胆,见裈心惊,用大和魂点燃了东边的亚洲。可是,今天,由于某些原因,我们的军队投降了,你我都沦为阶下囚。身为囚徒,心犹未败。但这个人,名叫笠原龙一的懦夫,他败了,败得彻底,因为他出卖了大和魂,用无价的裈换来一块廉价的面包。”
“杀了他!”“还等什么?杀!这个懦夫。”“武士道不属于弱者!”士兵们已被鼓动起来。
离笠原最近的猪三郎已迫不及待地踢了两脚,平尾和北岛也蠢蠢欲动,俘虏们一下子就要拥上来群殴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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