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也不在乎,跟着张御医的脚步踏进了傅昭所在的病房。
“怎样了?”张御医还没靠近就开始问道。
先前他走时已经让人煎了一罐药给傅昭喂下,现在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行。”其他御医均摇头。
这些天什么伤药都给傅昭喂下了,却半点效果也不见好。
傅昭现在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方茹带着两个儿媳没日没夜地守在御医院,再次听到这不知听了多少遍的绝望话语,脸色转瞬变白,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可是御医院院首,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昭儿、昭儿今生恐怕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还未到而立之年,犹记得他跟着他爹上战场时才十七岁,如今不过才过了七年,老天就要把他给收走吗?
方茹浑身颤抖着上前,不顾礼仪地抓住张御医的衣袖,“张御医,我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把昭儿给救回来。”
方茹也是没有办法了,张御医是她最后一根稻绳,她必须牢牢攥在手心。
张御医幽幽叹了口气,到底没说出那绝望的话语来,轻声道,“侯夫人请放心,下官定殚精竭虑医治世子。”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在张御医口中听到那绝望的话,方茹心里就还抱有希望,默默松开攥住张御医的衣袖,揩去脸上的泪痕。
谢安澜抱着一堆东西,目光透过人群朝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望去,前些年见着还人高马大的人此刻已经受成了皮包骨,爬躺在病床上,小麦色的肌肤都掩饰不住他的病态白。
人还昏迷着,呼吸羸弱得不行,眼见就要断气了。
“要不试试我这个药吧。”谢安澜见一众御医在一旁商议着如何用药,抱着一罐子酒精过去。
先前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在傅昭身上,这会听见谢安澜的声音,才注意到他。
“王爷这是何意。”张御医看着谢安澜抱着一罐子水,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这可不是什么水,而是货真价实能救人命的东西。”谢安澜注视着他的目光,一眼便道出他心中所想。
张御医拧起了眉,“王爷这药下官可否先查验一番。”
谢安澜把手中的罐子递过去,张御医拧开灌盖,霎时就闻到一股呛人的浓酒味,疑惑道,“烧酒?”
“不是,是比烧酒还要列的酒精。”谢安澜摇头,“张御医也知晓,这酒有解退烧之效,没准我这酒也能救傅昭一命。”
“胡闹。”张御医还未开口,在一旁站着的方茹忍不住斥了句。
斥责完,才发现她斥责的究竟是何人,朝谢安澜躬身,“还请王爷恕罪,命妇这也是忧心儿子所致。”
谢安澜抬手并不与她计较,换个处境的话,他想他也会如方茹这般斥责。
“张御医,傅昭现在浑身发烧,不如你试试用酒精与他擦拭全身试试。”谢安澜说着从罐子里揩了一点酒精涂抹在张御医手背上。
不会儿酒精挥发,张御医感觉手背那被涂了酒精的地方泛起淡淡的凉意。
“这……”
张御医望着手背泛凉的地方,略略吃惊,他做御医也有十几年,当然清楚酒有祛热之效,但挥发速度这般快的酒还是第一次见。
张御医沉默着,在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最终在手指触碰到傅昭那滚烫得灼热的肌肤上,下定了决心,“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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