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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猎人(第1页)

尼古拉楼梯还没下完,差点儿栽倒在地,本来已经干了的身体又冒出一身的冷汗,看着面前这个怪物惊得下巴早都掉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巴格拉基昂脸都白了:“尼古拉,你说得对,还真他妈邪门儿!”

他们俩还能站住,已经算好的了,安德烈左手边那个鸡窝脑袋的已经坐在地上屎尿一地了,那被咬碎的人喷了他一身血,他现在看着像个血葫芦一样,可他还没来得及闭上他那因惊恐而张大的嘴,他的上半个身子也已经被咬碎了!

不得不说,巴格拉基昂这个小子平时很能装出一副温良的样子来,可是一见血,一股狠劲儿就上来了,他根本不知道他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抡剑便砍,只可惜慢了一步,那个鸡窝头已经死尸栽倒在地,而那怪物抬手一挡,巴格拉基昂的剑正砍在怪物手臂上,只听得耳轮中呛啷啷一声巨响,巴格拉基昂震得半边身子发麻。这他才知道这个东西着实厉害,十分的不好惹,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武艺颇高,战场上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一手骑枪一手宝剑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这么硬的东西,崩的他差点宝剑脱了手!但是另一方面,巴格拉基昂心里却有了底了,不那么畏惧了,为啥呢?因为这一剑下去,他知道这玩意儿是实在东西,不仅看得见而且他摸得着,这就好办,那无非是比谁技高一筹罢了,要真是个孤魂野鬼那可坏了,咱这儿又没个驱邪的巫师,也没个捉鬼的教士,虚无缥缈的拿他没办法。砍的着那就不是坏事儿!

这一点很明显尼古拉也意识到了,他也顾不得脚上是不是穿着鞋了,自己也拎着马刀朝那个怪物冲上去,照着那怪物的脖子砍去。他寻思你胳膊砍不动,我试试脖子行不行呢?脑袋给你扒拉下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可惜这一刀依然慢了!那怪物移步换影仿若凌波微步,只一瞬间就冲过尼古拉和巴格拉基昂两人的围攻,可它连吃两人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脚踏碎柜台登时转身张开血口再要行凶!这回巴格拉基昂借着油灯的光亮终于看清了这鬼怪的全貌,它比正常人长得要小一号,但是脑袋硕大,整个儿看着确实是个人形,只是手脚干瘦,按理说这么干瘦的手脚是不应该有这么大力气的,再就是浑身没毛,像个粉紫色的肉疙瘩。但你说是肉疙瘩吧,它表皮又是那种碎石一样的纹路,好像浑身铺满了干硬的老茧。就这么看的话,这东西有点像没进化完全的人,或者是等比例放大的婴儿,总的来说还是初具人形的,但是这个大嘴就太怪了,它开在天灵盖上!从上到下打开,这么说吧,后脑勺是上牙膛,前脸儿是下巴,这中间从左到右开了个二百七十度的口子。

对,这东西脑袋上只有嘴!

而且太灵活太快了,尼古拉的功夫肯定是不如巴格拉基昂了,可他毕竟也是军人,比普通人还是强上许多,他趁那怪物转身的功夫又一刀劈空,那怪物冲着巴格拉基昂冲过去的时候朝着头劈结果还是劈空。他有点害怕了,他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能斗得过的!忽然他冲着安德烈他们怒喝道:“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吗?今天晚上它不死,谁他妈也别想活着!抄家伙!”

此刻那几个混蛋终于反应过来了,抄不抄家伙且另说,可算是知道躲闪逃命了。巴格拉基昂无心理会另外几人,他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战胜这个诡异怪物的人,一点儿也不敢松懈,一剑斩空后提膝上步瞬间追去,长剑冲着怪物全力刺出,火光迸溅却仍然未能伤及此怪。巴格拉基昂钢牙咬碎,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离谱对手,更可恨的是那怪物攻击毫无逻辑,又速度奇快,本来一步蹬出巴格拉基昂一剑刺空,结果那怪物竟然完全无视惯性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倒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回头报复巴格拉基昂。可巴格拉基昂没法无视惯性,上一秒还在追击下一秒却直面血口,这一下他赶紧踩住地板身体全力后仰期望停住身形,又赶紧横过剑来挡在脸上,不然他就要把脑袋送进那怪物嘴里了。只听嘡啷一声,那怪物结结实实咬在长剑上,冲着巴格拉基昂几乎没入其中的脑袋嘶吼,那怪物见一时咬不到脑袋,忽然一只爪子向着他的胸口掏去,巴格拉基昂大惊失色,一直防备那张嘴,原来它还会用爪子!他向前猛地一推,借力向后一躺,那怪一爪掏空,尼古拉趁这个空挡提着马刀伸过来从下到上直奔那怪脖子,结果那怪仿若鬼魅一般没有随重力下落到刀刃上,而是后腿先着地身子一拧也躲开了马刀。这一击证明那怪物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应该是有视力或者对危险的极其敏锐的感知的,另外还证明一个问题,就是脖子大概是它的弱点,不然那怪物没有躲开的必要。

“脖子!”尼古拉大喊“砍脖子!”

话音刚落,安德烈身边那人本来已经逃走几步,怪物落地后噌的一下几乎是瞬间就闪到他身后一口就把那人脑袋咬下来,咔嚓咔嚓几口嚼碎吞咽了下去。尼古拉向后一滚腾起身子,看来这怪物是喜欢吃人的脑袋和内脏了,他摸一下胸前被划开的伤口,暗暗感慨,已经躲的这么快了居然还是被划伤了,只是他没空理会这伤口了,冲着尼古拉喊道:“我来勾引它咬我脑袋,你们趁机砍脖子!”

“太危险了!”尼古拉挥刀砍向咀嚼头骨的怪物。

巴格拉基昂反驳道:“除了我没人能挡得住它一下了!你们往后躲,千万不能跟它碰正面!尼古拉小心,它回头了!”

可惜这次回头并没有冲向尼古拉,而是冲向了安德烈,安德烈此刻手里刚刚握住了一把椅子做武器,见那怪物冲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把椅子挡在自己面前眼睛一闭作等死状。幸运的是巴格拉基昂就在那怪物进攻的路线上,虽然速度来不及砍脖子,可是他左手一伸却正好抓住那怪物一条腿!令人惊讶的是这怪物体重颇轻,他毫不犹豫,顺势将那怪物狠狠的砸向地面,那怪物挣扎不出,却在爪子挥舞间划碎了安德烈面前的椅子,划开了他的肚子,万幸伤口不大,不然肠子非流出来不可。只是这样安德烈也没有行动能力了,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巴格拉基昂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随着怪物被他重重摔在地上,他右手的剑直抵怪物脖子。可谁知那怪物一个用力扭身钻进巴格拉基昂胸前空挡就要掏心,巴格拉基昂惊恐间把本来刺出去的剑瞬间抽回挡在胸腹之前,这一下那怪物一个蹬地砰的一声射向驿站柜台,柜台后面正躲着那女店主。那怪物毫不迟疑张开血口就冲着那女店主头上咬去,巴格拉基昂见状直接把长剑飞出去嘡的一声定在木桩上拦住那怪物,那怪物一口咬在刀上显然一愣,随即直接伸出爪子直接掏进那女店主的胸口,这次,没有人来得及救她。

巴格拉基昂冲到近前时,只来得及拽住它的一只后腿,随即向后扯去划过半空再次将那怪物砸在地上,宝剑不在手上,他没有一丝丝迟疑,直接越到那怪物身上压住它对准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浑身是血的巴格拉基昂终于用自己一副铁齿钢牙咬住了那怪物的脖子,那怪物吃痛,还想翻身掏他的胸口,尼古拉踉踉跄跄冲过来使尽了全身力气压住了那怪物的身子爪子。刀剑伤不到那怪物皮毛,为了尽快结果了它,巴格拉基昂咬住脖子还猛地吸它的血,不敢松口没法吐就只能闭着眼睛咽到肚子里,一边吸还一边口齿不清的冲着尼古拉:“刀!刀啊!”尼古拉半天才明白过来,用脚钩住自己那把刀递到了自己手里,贴着巴格拉基昂的脸抵住那怪物的脖子,噗呲一声血浆四溅,终于是把那怪物脑袋斩下,那残肢在原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脱了力的二人除了还能听见那个安德森的呻吟声之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了,他们都已经脱力了。两个人头挨着头,呼哧带喘的一言不发,尤其巴格拉基昂嘴里还带着浓郁的血臭味儿,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二人不自觉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庆祝这一场新生。

可是随着大笑声中出现的,还出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脚步移动声,二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不安,和惊恐。不会吧,还有?

两人咧着嘴支起脑袋瞄了一眼,草!不止一只!而刚刚已经脱力的二人此时此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巴格拉基昂几乎是滚到一边摸到了自己的剑,尼古拉则干脆大笑着闭起了双眼。随着笑声而来的是一阵疾风,一个怪物腾一下飞到尼古拉面前,他都已经闻到那股子腥臭味儿了。

死亡从未如此靠近,两个年轻的生命在这种境地下必然会走向终结。挣扎着摸向兵器的巴格拉基昂不甘心,短短两天时间,童年梦中的世界就幻灭为如此残忍艰难的深渊,而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那个骑兵队长,他们面对自己的兵刃时又会想些什么呢?也会如我此刻一般,带着胆怯,泪水,愤怒与留恋?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在这一瞬间显得那样弥足珍贵又虚无缥缈,那些倒在自己剑下的或别人剑下的,那些被屠戮的与屠戮别人的,他们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疼痛,悲哀,那种挣扎伴随着对童年原野掠过的带着野花清香的微风,父母亲的笑和艳阳天下农民的耕作,云雀在湛蓝的天空下转圜,昨日死在屠刀下的亲爱的家人,我的沉默,在我死亡的时刻原来显得如此冷漠。泪水与复仇,又如何能弥补那漠视生命的罪孽,庄稼成熟,万物生长,天地萧索,落叶在脑海中纷纷飘落,泥土是我寂静的归所,一切的一切就在此安眠,我生有涯,散入尘埃的将是,曾存在着的我的,眷恋啊。

然而,正当两人以为我命休矣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一根钢钎破风而来,一下就穿过那怪物的身体将它钉死在了一根木梁上,随后他们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嘴里不停的念着圣典《拉耶》的经文!

“第七日,神的使徒现身了,为了除罪,于是拉来姆便畏惧。”

而听见念经声音的几个怪物作势要逃,巴格拉基昂勉强靠着一侧木墙半坐着看向外面,只见一那个念经的男人比那几个怪物的身形还要更快!

“神说,有罪必罚,你要行我的义如同天上!”

噗呲!又一根钢针从那男人手里射出,直接贯穿一个怪物的头颅。

“凡行善的,必受荣光,凡作恶的,必致死亡!”

这突然而至的转机让二人仿若重获新生,已经聚在一起的五脏六腑瞬间弹回了原来的位置,悬在心上的千钧巨力登时消散,就好像此刻天都亮了,晨光已经映入了他们眼底似的。

随着诵经声的停止,怪物们都已经没了动静,巴格拉基昂和尼古拉就见到一个穿着极为板正的黑色礼服和红色衬衣的男人窜进昏暗的大厅里,降落在吱呀作响的破败木地板上,他左胸前晃荡着金质的怀表链,胸口处悬着一个教宗十字架,带着一副斯文的金丝圆眼镜,头顶一个黑色圆礼帽,笔挺的长裤下面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鞋,即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也能感觉到那油亮的一尘不染的豪华质地,这一身非富即贵,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穷乡僻壤里,即便是大地主出身的巴格拉基昂也不禁感慨对方彰显出来的贵气。那男人带着白色丝绒手套,温柔的整理着收回来的那几根击杀了怪物的钢钎,把他们整齐的别再后腰里,右手一扶眼睛,露初一种阳光般春回大地的笑容:“你们好,受惊了吧?哦?受伤了呢,我来帮你们包扎一下吧。”说着,他就走上前来,打开腰上别着的一个小包,拿出工具给两个人治伤,巴格拉基昂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那人微笑回应:“我叫赫尔曼·耶格尔,如你所见,”他举起胸口处的教宗十字架,也叫圣剑十字,说道:“我是个教士,同时也是教会的一名猎人,我们侍奉宗座卜尼法斯二世陛下,传播天父拉耶的道,清理人间的罪,我们,,,”

尼古拉最烦教士没完没了的布道传教,紧忙制止他:“得得得,拉耶在上,认识你很荣幸,这就行了,您不必对着我们布道了,谁还不是个虔诚的教徒了。”赫尔曼感觉得到尼古拉的不耐烦,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职业病。你们还好吧?年轻人,可以放轻松了,你们没事了。”他已经将两人的伤包扎好了,起身去看其他人。

巴格拉基昂眼中噙着血泪,翻过来仰面朝天,跟尼古拉的头凑到了一起,感慨道:“活着真好。”说罢两人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赫尔曼理解他们的傻笑,他经历这种生死不止一次了,早已经麻木了,但第一次触碰死亡的战栗他至今也无法忘却,看着已经破碎了一半的驿站大堂,和四溅的血浆,横七竖八的尸首,这笑声是那么美好,那是生命存在的证据。他转过头看向靠在木梁上的安德烈,失血过多,肯定是救不活了,他走向后面角落里,那个女店主,胸口已经被洞穿,也是活不成了。于是他摘下脖子上悬挂的十字架,轻轻放在那女人额头上,为她灵魂的安息而祷告。“年轻人,你们知道这位女施主叫什么名字吗?”赫尔曼希望可以以她的名字,寻求主对她的庇佑。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安慰,可是他是教士,他知道这一切的意义都在于活着的人对生命的尊重,而不在于逝去的人是否真的能够找到彼岸的幸福。

但回答他的是,不知道。

巴格拉基昂哭了,这次他哭的很大声,他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那几个混混叫什么,两天来太多的死亡让他迟钝麻木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畜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们所有人叫什么名字!所有人,所有人,,,

她是否一直忍受这种屈辱,他们是否有着或艰苦,或温暖的人生?他们每个人的未来都随着呼吸的停止而停止了,这样的现实使他们曾经所有为了美好生活而作的努力挣扎都变得很滑稽,巴格拉基昂不想再想,他也不敢再想。尼古拉扯出右手抚着巴格拉基昂的脑袋,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儿的秋夜里冰凉的空气,唉,他才十六岁,毕竟才十六岁啊。

折腾完,已经半夜了,一片狼藉的小店最后没能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那女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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