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懒洋洋地把手插在裤兜里,手指摩挲裤兜里的一盒烟,“如果我说,是因为他不让我抽烟才离婚的。”
“……那你还是别说了。”
朋友挂讯号前吐槽了一句:“你结婚前会不知道他要管你抽烟吗?他这个人不咋的,只有这件事一直都管得好端端的。”
奉历城的初雪来了。研究院中心围着一棵高达百米的参天古木而建,树比楼高,拔地而起。随时令变化,青树萧萧索索,披风挂霜,枝叶沉青。
舌头顶着上颚,路轻弹出一口浓缩的烟气,被风吹得呼了自己半张脸,很快与寒气融为一体。她摇了摇头。
似乎所有人都以为离婚是她前夫顾汀舟的原因。猜测包括但不限于:他在外有情人、有私生子、有恶习。
情人和私生子倒没有。恶习除掉床上癖好倒也算不上。
她身边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俩的恋爱和婚姻,主要不看好他。不知道她是怎么鬼迷心窍,一意孤行上贼船。
鬼、迷、心、窍。
他是个苛刻的漂亮鬼。贵族养出的毛病一个不落,经贵族锻造的漂亮也不输人。
顾汀舟那张脸冷淡得要命,看一眼就知道不好接触,离他太近的人动辄被《防骚扰法案》处罚,像尊玉做的雕像,远远观看,美则美矣,毫无温度。
贴近了,反而有别种风情。
在她身下,搂着她的腰臀,明明有锐利的攻击性,却甘愿抬起脆弱的喉咙,被她一口叼住不放。他不会拒绝她,只会更用力地操她。
他是为她动过情的。掐着她的指骨很容易泛白。秋水为神玉为骨。今宵酒醒何处。
路轻随手把半支没抽完的烟丢进垃圾桶。
粼粼发红的烟头明明灭灭褪色,火星子黯淡,像谁发红的眼睛终于选择沉默闭上。
“前夫”这个物种太强大了。相处时间太长,回忆泡过的地方太多,轻而易举牵扯五脏六腑,酸涩发疼。
没关系。她在奉历城,他在中心城,楚河汉界,两地分居,很快就能摆脱生活的重合感。
路轻恶意地想,她应该比他快走出来,他没有来过奉历城,而她在中心城留下过好几年痕迹,他要比她承受更多反复。
提出离婚的是她。
婚姻已成往事,还能深深伤害到他,竟然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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