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非就是缝个开线,打个铆钉,比起在农村修拖拉机可简单多了。”小宋说,“我保证我们办公室的人,每天从下午四点到八点来修伞,不影响正常工作。”
楚冰感激地看了小宋一眼,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我老婆上早班,下午四点半就能过来,至少能干到九点。”老李说。
“我让我女朋友晚上也来帮忙。”小丁说。
“好。我看就这么定。”楚冰激动地说,“大家鼎力相助,我们就能迈过这道坎!我再找几个临时工,干搬箱、打包这些体力活。只要做到开箱合格,我们再把价钱往下走些,就能够活过来。”
定下了抢救方案,楚冰先把罗宏叫来了。一听他们这个想法,罗宏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干,还组织了一条修复流水线。修复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员工们把能叫上的亲朋好友都叫上,一到晚上,仓库里灯火通明,大家说着笑着,一箱箱的产品被逐件查验,修复。
突击了几天,一批批产品修好并通过了质检,堆放得整整齐齐。
“‘群众路线’还真管用!”楚冰高兴地对罗宏说。她赶快把纽约的做法告诉了陈义明。
“太好了。咱们马上组织洛杉矶和迈阿密照样办。”陈义明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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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搭档 二十四(1)
陈义明也用纽约的办法,组织员工修伞,使伞的产品质量基本达到了客户可以接受的水平。但是,不管他和朴先生怎么对客户解释、动员,还是没有人订货。客户都知道金老板的“封杀令”,有人想进货,也不愿当“出头鸟”,得罪金老板。陈义明的内地货还是卖不出去。
“看来不‘逼’是不行了。”陈义明对朴先生说。
“怎么‘逼’?拿枪还是拿刀?”朴先生苦笑着说。
这天,陈义明和朴先生在市场上转,看到一家卖伞的店,位置虽然有点偏,可毕竟还是在闹市上。透过橱窗看进去,里面杂乱不堪。一个胡子拉碴的墨西哥男人正在招呼着客人。他的T恤破得都露肉了,一个胖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挤在柜台后面。
陈义明觉得很奇怪,从来没有看见这么做生意的。朴先生悄悄地在边上解释道:“这家伙叫何塞,是个出名的倒债鬼。这小子把每一家进口商都给坑了,他进了货总是赖账不给钱,然后再去下一家进。所以,没人敢放账给他,他也只好有一顿没一顿的。他没有房子,也租不起房子,就住在一辆破旧的旅行房车里。老婆孩子也只能跟着他混。”
陈义明一边听,一边观察四周的客流以及客人的反应。朴先生催他走,他像是没听到,还是站在那儿不动。
过了一会儿,陈义明似乎已下定决心,对朴先生说:“你跟这家伙约一下,晚上关门以后来见我。”
晚上,朴先生把何塞带进陈义明的办公室。陈义明并没起身打招呼,只是点点头让他坐下。
“我看你做得也很辛苦,为什么混得这么惨哪?”陈义明开门见山地问。
“本钱小,又欠了一屁股债,翻不了身哪。”何塞边说边用手搓着衣角。
“想不想跟我们做?”陈义明问。
“想啊!”何塞说得很真诚,“但他们不让。说要是我到你这进一箱货,他们就再不跟我做生意。”
陈义明知道他讲的“他们”是谁。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我来支持你,帮你进货,帮你布置店。但有一条,你的卖价得由我来定,也就是说不能卖高价。你放心,量大了,你钱也不会少赚,无非辛苦一点。”
“听说你们的货……”何塞不敢把话讲得太直。
“这你用不着担心,给你的货我们都一只只挑过,绝不会有问题,再说,有问题我们包换。”
“那我一定死心塌地跟你们做。”何塞一下像找到恩人似的,“说老实话,我那个店的位置很好,曾经一个月卖掉十几万的货,要不是那场倒霉的……”
“好了,我这个人直来直去。”陈义明打断何塞的话说,“你心里也有数,现在只有我一家放账给你。可我不是傻子,我出货,你赚钱,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谁也不要害谁。”
何塞明白陈义明的意思,扭动着身体辩解说:“我过去是因为……”
“好了,你不用解释。”陈义明掏出烟来丢了一支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支。
“你去过纽约吗?”
“没有。”
“听说过纽约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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