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才在掌门面前不是伶牙俐齿舌灿莲花吗?这会儿就瘪了?嗯?”
这一路上,为了避免让可能经过的路人当成是“被强抢的民女”,就算楚云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他还是在肢体语言上,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合作。
然而一到房间里,这合作的基础就荡然无存——几乎是槐枫刚关上房门,楚云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挑起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符槐枫!你这算是什么!?”
尚在喘息之间惊魂未定的槐枫同学自然张口结舌,于是楚云的唠叨就更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了。
从危机状况中脱离出来,缺乏肾上腺素保护的槐枫同学,在这样的滔天恶浪面前,完全丧失了招架乃至于自保的能力,只能瞪着一双待宰杀的老黄牛一样纯真而惊恐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楚云。
“子……子桓……”
楚云停下口腔运动,深深吸一口气,找水润唇准备再战的时候,槐枫终于抓到一瞬空隙见缝插针地唤了一声。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楚云扬起了单边眉——斜飞的眼角里堆叠着情绪,槐枫细瞧了半天,没看懂,于是放弃思考,以不变应万变,睁圆面积挑战人类想象力的大眼睛,施放纯洁可爱天真善良无辜电波“哔哔哔哔哔——”。
此时楚云和槐枫相处的时间已悄悄越过了“半年”线,自以为自己的“纯洁电波防御能力”就算没有达到“质变”,也该有“量变”了,可没想到,不过半盏茶功夫,就败下阵来。只得扶着额转过头去:“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往后一躺,跌进床褥里。
楚云固然心高气傲,却没有在比试场之外,和人正面冲突的习惯。
先前妄图装病,逃避这次庆典,是因为熟悉杨尚的脾气。想在不伤害双方面子、姿态、感情的情况下,避免正面冲突。不想。槐枫一条肠子通到底,完全无法认知如此迂回地人际关系处理手法,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避无可避只得……
“哎……”
想到这里,楚云不由深深叹口气。
楚云比杨尚大了两岁,明眼人都知道。若是算上楚云单剑时期,则无论剑坛上的资历,还是临场的经验,杨尚都无法望其项背——按说,以楚云的身份,也实在不该和他一般见识,可事到临头。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顺不下去。
“大了两岁”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就不能不想到这次杨尚彭正的首席——小了两岁的人,已经获了首席,可自己的最好成绩却还不过是前八而已。也难怪杨尚要与自己呛声,而旁人地目光……
楚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在林掌门接管松派剑宗之后,松派的总舵已经渐渐成了“唯成绩论”横行,无比现实地地方。派中就算还有怀着梦想和热情的剑客与教头,也已经是凤毛麟角。刚刚,就在那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里。楚云分明能感觉到周围此起彼伏地缭绕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在五月头初夏的燥热中。让人从骨子里透澈地感到寒冷。
楚云是聪明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从转到双剑组的第一天开始,在单剑组地成绩,就已经是封尘在历史角落里的过往了,最多不过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在比试场上,给对手一点震慑而已——随之而来的,将是教头们过高的期待,和师兄弟之间“他不过就是靠以往那点资本么”的议论。
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事实来到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他觉得措手不及——甚至……
“楚……师兄……”
低低地呼唤扰乱了思绪的路线——楚云晃了晃脑袋,把杂乱无章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抬起头:在眼前的,依旧是那双扑闪着纯洁光芒,草食性动物一般蒙着水汽的大眼睛。
“……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我……”
槐枫看着他,依旧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哎……算了,确也不怪你。”
“可是……你……”
“好了,我……我没生气。”楚云扛不住那样地目光,伸手揉了揉槐枫的头发。
咳,和……汪二一样,楚云一向自以为雄性荷尔蒙丰富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十足(……),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像姑娘一样抬走了……怎么说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调整期——何况,在那之前,他那高傲的自尊心,还受到了绝大的挑衅,而他居然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
两种巨大地挫败感,再加上围观群众地刺激,足够让楚云积攒一肚子火气了——可一想到槐枫……就算不明白情况,也毅然决然地为了他挺身而出,心里的火气就燃不上来了;再一想那令人绝望地“软饭”……
楚云的嘴角勾起了笑:“真的没生气……你不吃东西了?”
“我……”槐枫看着他的眉间,骤然从愁云惨淡,到风轻云淡,十分莫名,摇晃着脑袋挠了挠后脑勺,“你……”
“哎,虽然宴会没有了,”楚云“腾”地坐起身,跳下床,“可也总不能饿着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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