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无可避,只能气息急促道:“早上……北淮要和我一起来的,可我们刚出门,他就被、被一群官兵带上了车,我怎么追也追不上,至今连他去哪儿了也不知道……”
楚元知怅然长叹,那叹息声却已经不再有悲苦凄凉,只剩下空荡的绝望。
他颤抖地轻抚妻子的面容,抹去她那被火烧毁的面容上的泪痕,眼中含泪,口中只低低念叨着:“对不住,是我害了你们,我……我是个罪人……”
屋内这么凄凉悲惨,屋外阿南这个始作俑者有些听不下去了:“让他们先哭着,我去外面转一圈,给楚元知一点时间,看他会不会想通点。”
出了大牢,到了街口,尽是熙熙攘攘做买卖的人群。
阿南挑了两斤桃子,拿了一个剥着,刚刚风发的意气便有点低沉下来:“萍娘去世前,还想着要帮大哥卖桃子,不知道阿晏帮她在驿站卖掉了多少呢……”
“两担。”朱聿恒随口道。
阿南诧异:“咦,这你都知道?”
“查娄万的行踪时看到的。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驿站,帮萍娘挑了两担桃子,送去给神机营的人。”
“然后他就收了钱,去赌博了?”
“或许吧。”毕竟这么一个小人物,谁会在意他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走?
正要回去时,忽听到街边一家店铺传来吆喝声:“本店重金求得叶茂实所制的当归墨,各位仁人君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眼也是福气啊!”
阿南眼前一亮便挤进店里,她这个俗人居然对墨锭有兴趣,看了看就向店家询问价格。
朱聿恒在旁边瞥了一眼,道:“这叶茂实的落款不对,和我用的不一样。”
店主不服气,垮起个嘲讽脸问:“叶茂实的墨锭你拿来用?你怎么用?”
朱聿恒平淡道:“磨墨用。”
店主冷笑不已,劈手夺回墨锭,重新装回锦盒内高高供起。
出了店门,阿南庆幸道:“幸好你认出来了,不然我要是送个假墨锭给公子,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嘲笑我了。”
原来,是要给竺星河买的。
朱聿恒面无表情道:“那你的公子,该写得一手好字了?”
“那当然啦!他的字天下最好。”阿南说着,抚抚鬓边,又有些懊恼地对他说,“你让神机营的人好好找找呀,把我的蜻蜓及早还回来,那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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