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好俊俏。”朱饬隅点点头,不忘赞了一句。
“师娘。”吴殿阳却是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曼娘有礼了,我家相公杭城多亏掌柜仗义。”曼娘微微一礼,说道。她转身又对吴殿阳说道:“殿阳,相公回来,整日念叨着你模样齐整,成熟、稳重,今日得见,果然所言不虚。”
吴殿阳听了,脸色更是红润。
日将西沉,金牌山染上一抹橙红,远峰近树,山谷幽涧,皆是氤氲一片,神奇神秘。朱、吴两人睹此美景,皆是赞叹不已。
不久,金牌山升起炊烟,宗高、宗灏、宗魁相继荷锄归家,众人又是寒暄一番。
晚膳毕,朱饬隅说明购术来意,又问及钱氏中药房。
宗相沉吟片刻,道:“我沈家与钱掌柜,相交自先皇乾隆爷始,今已二十载。两家诚而有信,仁成义取,故能持久。”
朱饬隅道:“沈、钱两家情深如此,朱某佩服。”
“杭城白术,既有台术、歙术,也有云术,掌柜为何不惜舍近求远,徒增费用?”宗相问道。
“我朱家制药,讲究认真,药材选用,非道地不用,贵地所出之术,较之寻常白术,气稍和平,质稍柔润,用之于我朱氏丸药,颇合冲和之性,故特地前来求取一二。”朱饬隅起身抱拳,说道。
“掌柜如此抬爱,我沈家断不可拂了面子。掌柜但有所求,我沈家莫敢不应。”宗相听了朱饬隅之言,心中窃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沈掌柜既是如此爽快,我朱某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朱饬隅不再弯弯绕绕,直奔主题:“我朱某所求不多,每年二三千斤上品就可。”
“二三千斤么?可。”宗相想了想,又问:“掌柜自取,还是沈某送往贵处?”
“若是沈掌柜方便,劳烦送抵小店。”朱饬隅道。杭城至此,来回二三个月,区区二三千斤,费时费力,他朱饬隅耽搁不起,哪怕多花些银钱,也不在乎。
宗相听了,也没反对。既已决定贩售白术,多去几趟,正好熟悉行情、路程,俟条件成熟,也可去苏城、沪县走上一回。
等到诸般议妥,已是夜深人静。宗相安排客人住下,自己毫无睡意,于是开门出去。
屋外,月光如水,万籁俱寂,远山一片朦胧。宗相望着远处的武功山,万千思绪,化作一首七言。
诗云:
遥望前程去路悠,停篱独在古滩头。
袁水尽见风波起,任我再来渡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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