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操作,最开始,温鲤并不知情,她很晚才入睡,睡得极不安稳,不断做梦,不断地梦见江应霖。
每一次陷入恐惧的时候,她似乎都会梦见这个人。
温祁嫁给江瑞天后,在江家的别墅里给温鲤留了一个小房间。温鲤怕打扰姐姐和姐夫的新生活,也为了躲江应霖,很少回去住,那天是温祁的生日,她才不得不留下。
半夜,温鲤实在渴得厉害,起床找水喝,走下楼梯,碰见窝在客厅沙发上醒酒的江应霖。
江应霖刚从外面回来,彻夜狂欢,沾了满身烟酒气,他听见脚步,侧头瞟一眼,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丝冷笑:“土包子!”
温鲤担心碰见江瑞天,从卧室出来时特意脱了睡裙,换了套运动服,收拾得整齐规矩。
她不想搭理江应霖,低着头,快步朝厨房走,江应霖在身后叫她:“倒杯水过来,要冰的,加蜂蜜和柠檬。”
柠檬水泡好,温鲤端过去,弯腰搁在茶几上,要起身时,江应霖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温鲤惊慌抬眸,看见江应霖耳朵上的宝石耳钉,森然的冷光,让她肺腑生寒。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去挣扎,“放开我!”
江应霖眼神很阴,表情也是,他将温鲤握得更紧,猛地逼近她,“我妈陪江瑞天白手起家,吃了十几年的苦,最后,离了婚,生了病,痛苦到撞墙,死的时候体重不到六十斤。你姐姐现在住的房子,雇的保姆,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是我妈用命换来的,懂吗?”
温鲤的眼睛很红,江应霖也是,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声息微弱地,试图同他讲道理:“我姐姐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你爸爸已经离婚很久了,我姐姐是无辜的,她没有伤害过你妈妈!”
江应霖笑了一声,五官清隽而阴冷,“可是,我想伤害你,我想让这栋房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痛苦。”
音落,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温鲤的衣领,指尖轻轻拨动着温鲤拉至顶端的外套拉链。
“我要是睡了你,就在这,客厅里的沙发上,”江应霖轻声说,“江瑞天和温祁会觉得痛苦吗?会像我妈妈一样不吃不喝,整夜睡不着吗?”
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温鲤几乎窒息。
江应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挣脱不掉,慌乱间,温鲤看到那杯柠檬水,玻璃杯通透无暇,映出她红到绝望的一双眼睛……
碎裂声骤然炸开,尖叫、哭泣,熟睡的人被吵醒,别墅里亮起通明的灯火。
江应霖捂着额头倒在茶几下的地毯上,温鲤呆呆站着,手指一片濡湿,有汗水,有柠檬汁,还有殷红的血色。
她只是站着,看着,连哭都忘了。
……
天色大亮,卧室的窗帘折起一角,阳光争先恐后地落进来,洒在床畔。温鲤睁开眼睛,醒了会儿神,才意识到额头上满是冷汗。
心悸的感觉久久不散,温鲤觉得头晕,胃疼,甚至恶心。她翻了个身,正要把自己蜷起来,手指碰到枕边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陈鹤征:宝贝,睡醒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阿征。
看到这个名字,温鲤的眼眸动了一下,她无意识攥了攥被子,冰冷的躯壳逐渐感受到阳光的热度,重新恢复温暖。
阿征,她还有阿征,阿征会一直陪着她。
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她会有很好的未来。
一定会的。
醒来后,温鲤并没有去关注网络上的那些消息,她洗了个澡,然后进厨房做早饭。傅染宁上午有课,她被闹铃叫醒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牛奶和三明治。
温鲤朝傅染宁招手,招呼她过来吃饭。
经历了那么多事,被围观,被造谣,被陌生人品头论足,温鲤依旧是温柔的,气息宁静,甚至看不出太多憔悴的神色。
傅染宁咬一口三明治,“鲤鲤,你今天要不要跟舞团请假,留在家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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