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将目光收回,他并不打算让贺煜注意到,“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那还是陌生人。”
陌生人?楚音遥反复掂量着从狄伦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他现在是楚音遥,即使他对贺煜的一切习惯很熟悉,也不会无知到站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就是路凝夕。况且他也并不想那样,已经被这种安逸的生活惯坏了,不想再过回以前的生活。虽然对贺煜和动向他还是会上心,但并不打算参与。
贺煜在服务生的引位下坐到了里面位置,也没有注意到楚音遥的存在。
“弹琴听好不好?”贺煜的出现并没给狄伦带来什么关注,很快又把话题拉回来。并指指楚音遥身后不远处摆放的钢琴,“我想听,宸哥哥不让进酒吧,我听不到你唱歌,弹琴补偿一下。”
楚音遥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架钢琴,“那是摆着看的,大概连音都没调过。”
狄伦这回没听他的,抬手招过来一位服务生,“姐姐,那架钢琴能琴吗?”
服务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轻声道:“可以,那个原本就是给有兴趣的客人提供的。”
于是,在狄伦“不准抵赖”的笑容中,楚音遥被服务生带到台上,并细心地帮他搬开琴凳。
钢琴正对着贺煜的桌子,楚音遥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坐在琴凳上,轻轻反压着指节。已经记不得上次在贺煜面前弹琴是什么时候了,每次他在弹,贺煜就在一边坐着或站着,偶尔手里会端上一杯酒或咖啡,就这么安静地一言不发,直到他弹够了合上琴盖,也不会听到他多说一句话。
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奏着自己不算太熟悉的旋律。他没矫情到弹一些经常在贺煜面前弹奏曲子,凭此勾起些什么回忆。那些回忆对他并不能说没有意义,只是这并不是表达其意义存在的方式。
目光始终留在琴键上,他只是挑了一首狄伦可能会喜欢的曲子。没有华丽的短音符承接,也没有高难度的指法。舒缓的节奏表达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向往……当然,这种向往只是曲子本身的意境而已。
琴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楚音遥偏头看向坐在位子上的狄伦,小孩显然是满意了,一脸笑容并轻轻地拍着手。
站起身向留在一边的服务生道谢,并无意外的对上贺煜看向他的眼睛。楚音遥微微颌首,没有漠视,也并不亲近。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
——这也许就是他们现在应该有的态度。
“回去我也让哥哥给我买一架,我也会学得很好。”狄伦拉着楚音遥的手,意识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只曲子里。
“嗯。”拿出卡结账,“走吧。”
“好。”
楚音遥从琴台上下来,贺煜的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他让贺煜恍然产生了一抹熟悉感。曾经也有一个人喜欢在下午或晚上坐在钢琴前弹上四十分钟,也只有那个时候,那个人抿紧的嘴角才会扬起微微的弧度,眼镜后面冷漠的眼睛才会染上柔和的温度。他会那样静静地弹给他听,转眼就是十二年,却不需要他的任何评价。
他清楚地知道路凝夕喜欢弹琴,喜欢在闲下来的时候听一上午的音乐。他也知道如果放开路凝夕,让他弹自己喜欢的曲子,做自己喜欢的事远比把他绑在身边更有价值,说不定也可以从他脸上看到更多笑容。但即使知道,贺煜也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无法找到像他那样肯为自己挡子弹,肯为自己去死的人,所以他放不了手……
也是因为他的自私,路凝夕直到死去,也没过过一天放松的日子……
很多事,在路凝夕死后他才开始慢慢明白,却也于事无补。贺煜看着楚音遥牵着狄伦离开的背景,抿住嘴角。
——如果当时给他自由,也许他可以像刚才那个孩子一样……愉快。
丹尼斯又带着狄伦在Z市玩了半个月,加上开学临近,这才让狄伦满意地回了意大利。临走时还和楚音遥说等他学好琴会回来弹给他听。
他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和狄伦相处久了也觉得其实孩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闹人,或者说狄伦并不闹人。走的时候,楚音遥也应了他的要求去送机,小孩笑眯眯地抱了抱他,才和丹尼斯一起进了特别通道。
同时这个夏天也到此落幕。
玖月的酒吧里,吧台一角摆着十几款不同类型的酒,凌宸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向刚从台上下来的楚音遥招招手。
“唱得不错,来挑一杯。”
楚音遥坐到他旁边,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水,“我不喝酒。”
“我知道。”凌宸抽掉他喝了一口的水杯,“他们新研究出来的,女士饮品。里面大多是汽水或果汁,没什么酒精含量,所以才让你试。”
看了一眼色彩各异的低酒精饮料,楚音遥选了一杯金棕色的,看上去很像威士忌。喝了一口,却尝出了可乐的味道,实质上无非就是加了些柠檬汽水和琴酒。
“这一杯要卖多少钱?”放下杯子,楚音遥并不打算喝第二口。
“169。”凌宸丝毫没有愧疚感地报出一个数字。
“你抢钱吧。”换作以前,他并不觉得一杯普通的酒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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