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仲祺唯唯诺诺地应了,又听赵子熙继续道,&ldo;就在昨日洛王妃殁了……&rdo;
赫连仲祺抬头,不敢置信地看他,秦佩在心中冷笑一声,一个是未来会继承大统的太子,一个是因着母家屡被压制,不甚受宠的皇长子,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赵子熙轻笑一声,&ldo;殿下说不是不想当那江南周家一般被掣肘的外戚么,他成全你。&rdo;
见赫连仲祺面白如纸,似乎还想为他妹妹辩白几句,赵子熙摇了摇头:&ldo;你那妹妹是个心大的,能配予洛王那般的厚道人也不算低就了她。倒是你自己好生想想,今日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个高门公子的样子,让人失望以及。&rdo;
似乎也为赫连仲祺感到些许不忍,赵子熙摆了摆手,看着他魂不守舍地退下。
秦佩心内一凉,更不敢抬头,在心里回想自己方才那番言语哪处犯了忌讳。
赵子熙也不看他,径自向御街尽头步去。
秦佩惶恐不已,却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终是忍不住,轻声开口:&ldo;下官知错。&rdo;
赵子熙虽位极人臣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步履倒是极快,就连秦佩跟着也是吃力。
&ldo;既是我的门生,便不用如此生分了。&rdo;
秦佩受宠若惊:&ldo;是,方才之事,学生亦有过错。&rdo;
赵子熙竟难得地笑笑:&ldo;既然知错,我也便不问你错在何处了。不管是忠心护主还是一心为友,你处处为殿下打算,这点很好。&rdo;
秦佩一时间竟有些赧然:&ldo;学生常公私不分,容易护短。&rdo;
赵子熙转头看他,阅尽世事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ldo;不愧是我赵某人的学生,连这短处都一模一样。&rdo;
秦佩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赵子熙又道:&ldo;不过方才之事,你亦不算毫无差错。从今日起,将刑部三十年来要案卷宗誊抄一遍,磨磨性子罢。&rdo;
第43章篱落疏疏一径深
御街一事,秦佩与赫连仲祺二人可谓两败俱伤。
一个被免了差事,贬去国子监回炉。
一个则不得不处理公事之余伏案抄书,誊抄了不算,还得写下种种心得,每过三日便有赵子熙的小厮来领。
说来也怪,原先赵子熙对他总是不冷不热,颇有忌惮。在御街丢人现眼地闹了一场反倒上心许多,甚至有时还会对秦佩的心得做些批注,俨然一副万世师表的模样。
撇去这些辛苦不表,朝野上下自以为隐秘的风言风语更是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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