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没再去看游卓然,不看也知道他呼吸火烫,眼神炙热得吓人。
他想游卓然是要过来了,可游卓然偏偏只是说话,松开了握着江言的手,用哑了的嗓子去装无事发生。
“妈的,楼上这人也不行啊,这么快。”
江言颇讶异,支起身瞥了游卓然一眼,最终笑了,说不好是大失所望还是如释重负。
游卓然双手枕在脑后,也大喇喇,傻兮兮地笑,企图把转瞬即逝的情动给一带而过,一笑了之。
方才江言不知道自己会作何反应,江言本人不知道的事情,游卓然却心知肚明。
和江言认识太久,刚会走路就形影不离了。在游卓然懒得学习,常年甘愿当刺儿头吊车尾的十八年学习生涯里,江言的心跳是他做得最好的一道数学题,江言的眼神是他默到最熟的一首古诗。
方才,他的心告诉他,你好想亲江言一下,或许两下,或许一辈子。
他不怪他的心,心从没学过地理,所以不识边界,好在他头脑还清醒。
游卓然这时讨厌自己的脑子,也讨厌自己的清醒,讨厌他太懂得,比江言自己都更懂得江言。更讨厌窗外月光太亮,照明了江言眼里的情绪,那种惶惑与不安,他在一年前就已经领略过了。
当初以身试险的代价是江言整整一年的失联,他不够胆量再试一次。
于是,游卓然最后也只是轻轻笑着,指一指二人之间的距离,大事化无地说。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外婆家玩,经常在院子里的凉席上一起睡觉?”
他不敢去尝试早已注定的失败,只好把已经膨胀了的心脏硬塞回“友情”的旧壳子里。心脏被攫挤得发出一点点哀鸣,他不管,顾不上。
江言回到了自己床上,倒没看书了,靠在床头陪他闲聊。
“记得啊。外婆做的糖醋鱼特别好吃,每次都把鱼肚留给咱俩,自己咂鱼尾鱼头。”
外婆是游卓然的外婆,在外公去世的那年,游卓然父母暑假将他送到了外婆家,美其名曰是“去外婆家玩”,实则是去给老人家解解闷。一同去的还有江言,他俩小时候互相做对方的跟屁虫,平时吵吵闹闹,却连撒泡尿都要带上另一个。
外婆并不偏心,对哪个都是亲亲乎乎,甚至会在需要干活搭把手的时候,先招呼游卓然,而不去麻烦江言。
游卓然那时还小,气鼓鼓地不忿,说外婆欺负亲外孙,外婆只是笑笑,把花白头发往耳后挽一挽,说然然像小黑猴子,言言细皮嫩肉的,舍不得使唤呢。
游卓然就更生气了,但他心大,气不到两分钟就全忘了。
外婆对江言好,江言全记在心里,刚开始是跟着游卓然,别别扭扭喊外婆,后来越喊越顺了。
提起糖醋鱼,游卓然心有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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