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刚刚搬来十二层,以后请多关照。”在电梯徐徐关上的片刻,非晚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她全身猛然一震,转过身,才恍然想起自己是看不见的,而电梯门显然也已经闭合。
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想罢,非晚砰然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杵着盲杖,丈量着步伐走到公寓门口。
掏出钥匙,打开门,换鞋,倒水,打开电视,一气呵成的动作,做得娴熟而自然。
乍看过去,绝对不会想到,她是一个盲人,或者说的再通俗一点……一个瞎子。
就连非晚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适应地这么好。
当初失明的时候,她其实也是非常糟糕的,一片黑暗之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屋子里走路都觉得诚惶诚恐,磕碰、摔跤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她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
整整花了半年,她才终于接受自己已经成为瞎子的事实,也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瞎子。
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节目,几个矫情的女人在讨论男女话题。非晚兴趣缺缺,脑子里又倏地响起刚刚电梯里的那个声音。
其实也不算完全相像,除了嗓音本身,说话的语气和那种彬彬有礼的温和,都与那个人完全不同。
明明知道就算是火星撞地球,也绝无可能,可非晚就是忍不住因为这一丝的相似,而乱了心。
有人说,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就会变得灵敏。这个道理用在非晚身上简直就是真理。自从她失明之后,她对声音的敏感就节节攀升,如今都快赶得上许小东送给她的导盲犬贝贝了吧。
也大致是这样,她才会对刚刚那个声音那么敏感吧。
正胡思乱想着,电话铃突兀地在房间响起。非晚扶额叹息了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许小东那家伙又来报道了。
她挪过身体,从沙发边的小桌上拿起电话。果然,电话里传来轻快年轻的声音:“桑非晚,听说贝贝病了,要不要我过来帮你照顾它?”
非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电话搁在耳朵边,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一边换台一边回:“不是什么大问题,怪只怪你送给我的是一只小馋狗。昨天他竟然偷吃了我放在茶几上的冰淇淋,吃坏了肚子。我已经把他送到宠物医院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把他接回来。”
“美女,这个可不能赖我。只怪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要不是你馋嘴,贝贝能有机会吃坏肚子吗?”
电视里调到新闻频道,主播正字正腔圆地播报中东数十年如一日的混乱战局。非晚放下遥控器,嗤笑一声:“好吧,都怪我。可是许小东同事,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这么闲?一下班就给我打电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天天追债呢?”
“可不是嘛!”非晚能想象出许小东在那头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seven小姐,这期的截稿日马上就要到了,你的稿子还没给我呢。”
非晚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好了好了,那我不和你多说了,写好了晚点发给你。”
一通本来可能又臭又长的电话,就这样迅速结束了。
许小东是一家知名杂志的栏目主编兼摄影师,性别男,爱好女,据说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喜欢他的姑娘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家里媒人一年四季不间断。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据说的,照非晚理解,从满嘴跑火车的许小东口里说出的话,至少得掐头去尾外加中间砍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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