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副将今日就要启程回去了,我们的人会兵分两路,一路和他一起出发同时到达,留神他在路上有没有异动,另一路昨日就已经连夜出发了,不过对方应该会有更快速的通讯手段,恐怕焦赫素那边已经知道计划失败了。”
“那能不能赶上救下那些村民,不管阿蓝是不是能画出令牌,我们都不能对那些村民袖手旁观。”
“那些村民目前应该不会有危险,天子生辰刚过去,若是出了人命,焦赫素也不好交代,公主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做交易吧?”
“那些渔民都是大冀的子民,不能对他们袖手旁观,不过我也利用了人心,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又不是个好人。”
“公主毫无疑问是好人,即便是利用人心也不是为了害人,刀剑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看使用它的人要如何使用它,是拿起武器保护他人,还是拿起武器去欺负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不会退让。”
“有你这些话,我才终于能安心些了。”
“公主若是喜欢阿蓝,不如把她收在身边。”
冯嘉玉摇头,“还是算了吧,能保持平民的身份不容易,若是签了奴契以后一辈子都要背着,就算日后将奴契销毁也还是会留下案底,若是她愿意也可以不签奴契留下来我并不看重这些。”
冯嘉玉与襄儒卿安静地靠坐了一会儿,“你怎么有点心事重重?眉头一直皱着,把我拉下水却不让我知道所有事情,那以后你可就别再求我了。”
“公主怎么忍心对我袖手旁观呢,我担心的是那边可能会有所行动了,焦赫素送来了阿蓝就是一个信号,这次我们侥幸截获了,可是下次不一定就有这么幸运。”
“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才没有和公主说,因为相信凭借公主睿智一定能想清楚的。”
“这种时候来拍马屁一点用都没有,既然我已身在局中就没有道理逃避,与其躲躲闪闪不如我们携手并进。”
襄儒卿握住冯嘉玉的手,“好,我们携手同行。”
与冯嘉玉聊过后,阿蓝回到房间就在等着盼着冯嘉玉什么时候将纸送过来。
午膳过后铜鹊将特制的墨纸送了过来,“阿蓝姑娘你可以画很多张,但是只有一张可以留下来,奴婢会全程陪着您,失败的纸张需要被烧毁,阿蓝姑娘能否保证您只在此处在这一张纸上画过这一幅画,也免得日后他人诬陷与姑娘。”
阿蓝点头接过纸笔,铜鹊在旁边开始磨墨,这墨与纸都是特制的,免得有人造假鱼目混珠。
东厂防伪的手段可真是不少,比如这墨其实并非墨色,在烧制烟灰的过程中参入了特殊的颜料,写在纸上拿到阳光下是能隐隐透出蓝色。
纸张也是做了夹层防伪,在特定的位置加入用于细微的黑点标识,同样也是在光下才能看得清楚。
而且不了解门道的人,就算是放在光下也看不出来那细微如发丝的标志。
多重防伪保证此图仅此一份,这墨纸的造价极其高昂,可阿蓝不知道,画了改改了画,一共用了十多张纸才最终画出一副她自己觉得最像的。
铜鹊看着那惊喜的画不由得感叹,“画得可真好。”
是不是真的令牌暂不考虑,就是画的精致程度也能让很多自称画技高超的人自惭形秽。
阿蓝画画虽然没有技巧可言但却极为写实,这都是日复一日的联系得来的。
村子里没人教她写字,也没人教她如何画出山水意境,但是她可以拿着纸笔照着身边的物品。
一开始只是将树枝前端压扁,沾着水在墙壁上描摹,后来她自己做零活挣了些银子,满足温饱之外就买了些纸笔。
从那以后画画和跳舞,就是她平日里最快乐的事情。
跳舞和画画能让她忘却一切,从中获得快乐。
阿蓝的画和字完全不像出自一双手,感觉一个是用胳膊夹着笔杆子乱写的,一个是人家真正的实力。
铜鹊将画交给等在门外的邱白,又仔细地将作废的纸都烧干净,将烟灰和所有的笔墨纸砚都带走了。
“阿蓝姑娘辛苦了,今日便好好休息吧,近几日您可能还是无法外出活动,委屈姑娘在这小房间里多待几日。”
阿蓝回礼目送铜鹊离开,不一会儿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过来,甜甜一笑道,
“阿蓝姑娘妆安,您可真漂亮,奴婢是来伺候您的小娥,公主吩咐您有需要都尽量满足,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告诉奴婢就好,奴婢识得不少字,日后每日教您写字可好。”
阿蓝点点头,有些局促地不知该如何与小娥相处。
那之后阿蓝再也没见过冯嘉玉或是那个看起来冷冰冰凶巴巴的男人,她不知道那人是谁,猜测应该是公主的夫婿,好像是要叫驸马,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小娥每日都在教阿蓝写字,除了识字会写,对阿蓝来说更重要的是弄懂语句顺序与逻辑关系,这样与人沟通才会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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