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桌子,杨楚和她的妈妈坐在两头。
把那双被掰成两半的筷子放在桌面,杨楚抬起了低垂许久的脑袋,她对她妈妈说。
“妈,那天,岳芽对我们说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心里,被我反复咀嚼。”
妈妈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像一个摆放在床边的玩偶。杨楚对她毫无顾忌地倾诉着,并不期待她有回应。
“后来,我独自一人时又想了很多,关于尊严,关于自我,关于我应该为自己而活。岳芽说那番话之前,我没有想过,家庭和我是可以分割开的,我没有想过,我的爸爸妈妈可能不爱我,或者说,没那么爱我。你们一直有更重要更想维护的东西,排在我的前面,你们爱它们胜过了我。”
她握住玩偶妈妈的手,絮絮地说着。
“想通一些事,反而让我更加难受。我很不舒服。我很惧怕,一个人,没有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该怎么活;一辈子还有那么长,那么久。所以,我始终不敢断开那些羁绊,亲情的、友谊的,哪怕它们已经如此薄弱,哪怕它们吸食着我的生命而活。”
杨楚的双手再度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她的思想被拽回原来的轨迹,而她的肉体渴望着覆灭。夏日的艳阳重新照向她的身体,她面前的玩偶妈妈,马上就要不见了。
“妈妈,我无法否认,我真心地感谢岳芽。她启迪了我去往远方。至少我能在密不透风的网中,有探出头呼吸的时刻。我无法背弃岳芽,就像至今,我不舍得放开你们的手。”
一阵铃声在静谧的空间中炸开。
它打断了她返回夏日的进程,玩偶妈妈恢复了行动能力。
妈妈拿出一片树叶,树叶上刻着两个硕大的字“电话”。
电话不用按按钮,自动被对面接通。
“整个世界发大水了,你屎一样的爸爸和小叔叔,都被水冲走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玩闹的语调,他总是一本正经地讲些不着调的话。
那个男人,他回来了。
在心中如此压抑的时刻,杨楚仍旧没绷住,扑哧笑了。
——爸爸和小叔叔被水冲走了。
她大逆不道地感到畅快,感到解脱。
“冲走他们的杀手是一个女同学。他让带话给杨楚,你的朋友用那种羞辱的方式自以为是地帮助你,说明你在她那儿也没有人格没有自尊,必要的时候,她也会把你当工具使用。”
他认真说话吧,就会有些卡壳。
“……杀手不太擅长说教,只讲到这儿。他说,杀人的佣金支持用眼泪支付。”
杨楚打算扔掉树叶,他连忙补充。
“别挂电话!还有……”
“烧麦都不给你留。干饭人,这你能忍?”
“还有还有!!”他还没完没了了。
“杨楚,你这回能不能别死,给我来点有新意的。”
“哦。”她有新意地把树叶撕了,叶子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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