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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视2（第2页）

陈昀轩心理很疑惑，雷克顿是个古铜色皮肤的美国人，又怎么会和印度人是从小到大的好友。

陈昀轩不由得抬眼看了弗兰奇的方向，那个英俊的印度学生如同真的预知了这次注视似的，回头跟陈昀轩打了个招呼。

“新生联谊会都支持你，”雷克顿很诚恳的说，“狮心会和学生会很早就在新生里拉拢人，想壮大他们自己，但是弗兰奇告诉我们我们不应该分散，我们应该等待，会有领导我们的人出现。我们开始都怀疑，知道听说他们找到了‘s’级新生，就是你啊！”

话刚说话，雷克顿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两肘撑在课桌上，无声地流下泪来。

陈昀轩吓了一跳“妈的，他哭什么？我是救世主么？看见我那么感动？……对了对了，他说他一直陪着那个什么弗兰奇，是在精神病院里吧？这些人都是脑子短路吧？”

“节哀啊……伤心也不是个办法……”陈昀轩试图劝慰雷克顿，但是这件事有点棘手，因为在他看来雷克顿毫无悲伤的理由。

雷克顿把沾满泪水的双手平放在课桌上，露出满是泪水的脸，眼睛里透着沉重的、仿佛穿透时间的悲哀……然后他不再管陈昀轩，开始低头在白纸上书写。

“妈的……他不是感动于见到了我……是考试开始了！”陈昀轩警觉起来。

博尔吉亚教授的嘱咐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无论其他考生有什么异样，你都不要分神，要全力听在音乐掩盖下的低语，那就是古格克斯文咒文，对于有共鸣的人来说，那咒文会直接进入思维深处，就像有人在脑海里说话一样。你没有共鸣不要紧，凭着耳朵也能听见那些细微的声音，你把音符规律记下来。”

那些紧张不安的学生都不再交头接耳了，有些人呆呆地坐着，好像刚死了全家；有些人则在走道里拖着步子行走，眼睛里空荡荡的，仿佛走在汨罗江边的屈原或者其他什么行尸走肉；一个女生拿着水笔在讲台的白板上不停笔的书写，像是在画一幅抽象派的画儿，而她甚至没有意识到笔油早已经用干了；还有一个轻盈妩媚的女生满脸欢欣雀跃，仿佛看到了天地洞开般在前面起舞，自己要客串天使，看得出来她练过，舞姿曼妙，但却没有任何人欣赏；弗兰奇则以一个标准印度教徒的姿势在课桌边跪下了，嘴里喃喃的说：“是的，是这样么？我已经明白了一切。”这些人一会儿再试卷上答题一会儿群魔乱舞，互不干扰自得其乐，看得陈昀轩一阵阵发毛。

“你有什么感觉？”陈昀轩走到最后一排问梅林。

梅林没有回答，他的眼眸变得深邃。

在梅林的意识中，他看到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伦敦，从天而降如雨般的黑色羽毛覆盖了整个城市，一只右眼眼眶有一圈白毛的乌鸦站在在远处的钟楼上，静静地望着他。

下一瞬，画面切换，梅林置身与被寒冰覆盖的古老宫殿内，最高处的王座后方，那由寒冰组成的宫墙内，冰封着无数带有十二节黑色圆环的白色蠕虫组成的巨型时钟。

……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眼见梅林没有理自己，陈昀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集中精神听那个被音乐掩盖的低语。

门外。

“里面的气氛现在大概很低沉吧？每次考试结束都要绯村彻野教员做很长时间的心理辅导。”科勒说，“对了，你第一次听到古格克斯文咒文的时候感觉怎么样的？”科勒教授靠在门上问程以凡。”

程以凡轻声说，“我看见了我自己，所以我既不慌张，也不惊恐，只是默默地看着。”

“我听见了风声，满世界的风声。”科勒教授低沉地说，“程以凡，你们学生有没有觉得弗拉梅尔学院的教育很残忍，很少有人第一次听到古格克斯文咒文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世界本相的时候，感觉到开心快乐。所以……是否不要揭开那层温情的面纱更好些？”

程以凡耸耸肩，“我无所谓，每个人都想看到真相，即使那再残忍。”

考场内。

陈昀轩毫不悲痛，急得抓耳挠腮。

他的身边坐着雷克顿，雷克顿也不知道已经答了多少道题，总之是非常的悲伤，扶着陈昀轩的肩膀跟他痛说革命家史，说他小时候生在昆士兰州的一个贫民区，和印度移民的后代弗兰奇是朋友……

陈昀轩不好甩开他，只能以一个未来领袖的宽仁投去抚慰的目光，无可奈何地想古格克斯文咒文如果翻译出来想必是篇很感人的散文，要不然雷克顿这个古铜色皮肤的大老粗怎么都被击中了弱点了呢？

女孩坐在课桌上，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黑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套裙，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色眼眸。

是那个女孩！陈昀轩吃了一惊，那是他在芝加哥火车站的梦里曾经见到的那个女孩，现在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可那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是这里的学生？她刚才去了哪里？难道出去上洗手间了？监考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怎么会允许这个女孩进入考场的？陈昀轩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女孩冲陈昀轩缓缓地招手，带着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下午的阳光照在她背后，她长长的影子一直投射到陈昀轩身上。

陈昀轩觉得自己没什么选择，他推开旁边哭哭啼啼的雷克顿，一步步走向女孩。

女孩冲陈昀轩比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他到窗台上坐，然后自己轻盈地翻到了窗台上坐着，把两腿放在外面晃悠着。陈昀轩疑惑着在他身边的空儿里坐下。

借着落日的光，他终于可以仔细打量这个女孩了。陈昀轩从来不曾见过任何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像他那么漂亮，一张圆润的脸，带着一种稚气，一举一动都是轻轻的，高雅得好像不曾踩过灰尘，她靠在爬满绿藤的窗框上远眺，黄金瞳在落日中晕出一抹淡红色。

她的安静让人不忍心打破，陈昀轩也只能跟着她去看落日下的弗拉梅尔学院，看女孩脚踝处露出的雪白蕾丝边袜子。

“我……我叫陈昀轩。”陈昀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打个招呼。

“我叫陈韵。”女孩眼望远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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