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喝毒药了?丫头,这可是治病的。再说,是你相公让我给你喝的。”
“我相公人呢?他怎么不来?”任君紫问道。难怪觉得少了些什么,她嫁了人有了相公,可她病了他怎么不来?
“你相公啊——你相公看家呢,家大业大的哪能天天陪着你,快喝吧,喝了就好了,好了你就能回家陪你相公了。”欧阳青石说道。
任君紫捧起药碗一口气喝干净。
日子在简单的重复中度过,任君紫似乎好了点,起码她慢慢地记住了欧阳青石——因为欧阳青石实在是很聒噪,每日里除了给她喝药便是拉着她天南海北的乱扯,比如,南海之南的某个地方有头大水牛,每次要喝干一海的水。比如西北以西有座高耸入云的山,据说尽头处便是天宫……
“传说……”欧阳青石刚开了个头。
“传说——一点也不好听,神仙鬼怪,怪力乱神。”任君紫拄着下巴趴在桌上:“讲点别的啊,比如,我是谁?我家在哪里?”
“想知道啊?”
“嗯。”
“我先告诉你你怎么得了这病吧,其实你是有天荡秋千没荡好从天而降,大头朝下,撞坏了脑袋和脸蛋,你没看你这脸像是被千军万马践踏过的么?”欧阳青石说道。
“那病之前我多大?家在哪里?”任君紫忽视他说她丑那句话。
“之前啊,之前你七百多岁,家在那西北以西高山尽头的天宫里,南海之南那头牛就是你放的……”欧阳青石说道。
……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任君紫托腮皱眉,每天就拿那些小孩子都不信的话来骗她。
“你相公给了我给你治病的钱可没给告诉你身世的钱。得了,丫头,睡吧。”欧阳青石说道。
任君紫又做梦了,还是那片花海,还是那明黄的袍子,还是那温和宠溺的笑。醒了,房内有昏黄的烛光。
“秦先生,你到底是谁啊……是我相公么?”
可惜无人回答她。
随便趿拉着鞋任君紫冲到了对面的药庐,欧阳青石正称着各种药的分量。
“欧阳大夫,秦先生是谁?”任君紫问道,眼尖地看到欧阳青石的手顿了下。
“一位姓秦的先生。”欧阳青石说道。这小皇帝怎么不告诉他她还记着秦九?
“我和他以前是不是很熟?”任君紫问道。那么温和的笑看着好窝心。
欧阳青石回过头,手里攥着一把药:“你认识好几个秦先生呢,你说的是什么样的?”
任君紫说:“长得一般,明黄衣服,笑得很温和。”
欧阳青石思忖半天说道:“你说的这人我没什么印象,要不你画出来让我瞧瞧,看看是否还认识。”
“可我不会画画。”任君紫说道。
“你看,这一下子摔的,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本事都忘了,你以前画画多好啊,画得葡萄跟真的一样,丫头啊,重新捡起来吧。”欧阳青石说道。
“我还会画画……哦。”任君紫纳闷,以前自己还那么有才啊。
说画画,半天的功夫一切都准备齐全了,任君紫看着那一排的笔都不知道用哪支,踌躇半晌选了一支涂抹了一个下午画纸上出现了一道彩虹,弯弯的,七彩的。
欧阳青石来看,说,嗯,没错,先从简单的画起,太复杂的你可能忘了,我请个师傅来教你。
于是第二天上午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位仙女下凡似的女画师,她教了一上午任君紫没听进去几句,只顾着盯着画师瞧了。画师对她很是和善,她溜号也不苛责她,只是柔柔笑着告诉她要专心。
画画还没学个一分模样呢,欧阳青石又说她以前刺绣好,又多了个师傅教她刺绣,一会儿下来任君紫已经快把自己手指头扎成马蜂窝了。
日子一天天过,欧阳青石想起来她“曾经会的”手艺便越多,任君紫的师傅也越来越多,举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刺绣下厨就没有她不精通的,有时候犯了懒不想学欧阳青石便说:你相公以前最喜欢每日你红袖添香,他也最喜欢吃你做的饭菜……
任君紫虽然有点不甘心,可想想既是以前会的捡起来也不错,只是依目前的状况来看,跟重头学起也没啥差别。十八般武艺里面任君紫学得最上心的是画画,每天都试图将梦里的秦先生给画出来。
春去秋来,冬去夏至,时间就那样缓缓过去了。任君紫记住的人多了想起来的人也多了,只不过对于欧阳青石他们来说,她想起来的事情实在诡异之至,许多未听过的名词“幼儿园”“英语”“公交车”“好莱坞”……前几样倒也好琢磨,不外乎离不了人,可这“好来屋”既是那样出名的秦楼楚馆有许多的大牌为何他从来没听过?
想起来的多了任君紫对这里也感觉奇怪,偶尔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纳闷然后跑出去看太阳,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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