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倒霉不顺,上午被胡蕴川那蛮子气,这会儿又被陶老头看不起。
奶母安妈妈战战兢兢的上前:“二爷,不回去看看县主吗?”
蓝诚阴凉的瞥了她一眼:“奶娘看即可。”
反正那贱人心心念念的只有蓝基,他去了也自取其辱!说来可笑,也只有为了蓝基,对付老大夫夫,他们夫妻才会站在同一线上。
安妈妈不敢多嘴立即带着几个小丫头马上走了。
外书房里,蓝诚看着自己名下庄子、铺子的账目,越看越来气。
“该死的混账羔子!”
这些年他为张氏做了多少事,结果名下只有一间占地不足五百亩的小田庄,两间门脸小的不能再小的杂货铺子,每年进项还不到一千两!全靠他管家理事儿榨的油水儿才能过得这么体面,如今管家的项都成了蓝若深和蓝玉的,他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婚后人口多,扶摇馆里开销更大了,外头行走交际,哪儿不需要银子?县主的嫁妆又被郭妈妈把持的死死的!一星半点儿都不给自己!
如今他娶了妻,反倒不如未婚时风光了!他怎能不生气?
好容易以为能把胡蕴川的庄子要过来,又被羞辱一番,连父亲也胳膊肘往外拐!他蓝二爷怎么就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蓝若深和蓝玉都谋了官衔儿,肯定是蓝玉那小子活动的,胡蕴川那北侉子出的银钱,只有他还是个白身!娶县主有个屁用?!什么人都能压他一头!
灌了口茶,见屋里都是些粗粗笨笨没本事的小厮,直接把杯子给砸了。
“噼里啪啦——”
蓝诚盘着腿儿坐在榻上,拍着桌子,怒喊:“克儿!你死哪儿去了?还不给爷滚过来!”
这时,一个深深低着头,中等身高,消瘦如纸的灰衫的小厮无声无息的进来了,站在榻前。
“二爷。”
蓝诚厉声:“脱!”
克儿仿佛麻木一般,解开灰布棉袄,那棉花薄薄一层根本不能抵御风寒。
蓝诚豺狗般贪婪施虐的目光在克儿身上扫来扫去,直接把克儿拽上炕。
克儿把嘴唇都咬烂了,漆黑的眼珠没有任何亮光,他多希望能立刻死去,死了就解脱了。
……
屋内的小厮见状都退出去,很快传出野兽疯癫般变态的吼叫,诡异的笑声,各种肮脏下流的辱骂几乎传出院外去,在院子外头守着的小厮都捂着耳朵,低着头,有些不忍心的却不敢出头,生怕自己被选中遭殃。
每次被蓝诚选中出火的小厮,都会满身伤痕,流血还是小的,夏天那阵死了好几个,他们害怕极了。
蓝诚泄了几次火,拿了银子去外头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独留下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克儿。
缓了许久,克儿擦去身上的血,慢吞吞的裹上棉袄,一瘸一拐的刚出屋,统管扶摇馆所有小厮的一金一银中的银虎来了。
“克儿,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金豹不让我离开外院。”克儿顿住脚,迟疑道。
银虎冷笑,扯着他领子:“你管他呢,这会儿他狗舔儿似的跟着二爷出去应酬了!别磨蹭了!快跟我走!别让大管家等急了!”
刚出了扶摇馆,就看见穿着兔毛锦缎大氅的王彬。
银虎客气道:“大管家久等了。”
克儿低着头身子颤抖,被银虎推了推,才不情愿的上前。
王彬笑了笑,给银虎塞了碎银:“二爷那边还有劳银虎小哥儿美言几句,也是老爷分派的,我也没办法。”
蓝诚从前在太太面前得脸儿,如今又娶了县主,他不得不恭顺讨好一二。否则,谁舍得看自己的亲儿子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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