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上黑压压的乌云再也承载不住重量,下起了鹅毛大雪,雪片纷飞,给紫禁城穿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整个皇城被冰雪包裹,气象愈加威严雄浑,让人不敢生出半点轻慢之心。
“这场雪来得正好,民间不是有话,叫做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皇太后把手放在紫貂皮围里,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
苏茉儿接口:“是啊,来年肯定是天下太平,五谷丰登。”
太后点了点头,耳垂上的碧玉坠子闪着柔和的光芒。她转身要坐下,却有小宫女打了门帘子闯了进来,苏茉儿正要喝止,却听那小宫女急声说道:“太后,礼亲王府上的使者来了。”
苏茉儿带了使者进来,使者顾不得身上的雪片子,扑通跪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的心猛地一跳,只听到:“太后,礼亲王病逝了。”
刹那间,殿中沉静如水,太后的心一直冷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礼亲王去得可安详?”
使者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交给太后,伏下身去:“礼亲王的遗言说,皇太后交给他的事情,他办完了,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太后捧着这张纸,含泪点头。
礼亲王代善的死震动朝野,这位为大清奉献了一生的老亲王最终熬不过这个冬天驾鹤西去,礼亲王府来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圣旨厚葬礼亲王,爵位由礼亲王第七子满达海继承,礼亲王为大清朝铁帽王之首,世袭罔替。如此,也是极尽哀荣了。
那张纸上,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亲笔信,太后看着纸上熟悉的字,却写着忤逆之言,心痛愤怒难以言说。但摄政王迟迟没有动作,事关皇室宗族,太后并不发难,只把那张重要的证据用锦盒装了放在自己床上那块“事事如意”的暗格里。
皇太后坐在床头,耳边还是刚刚多尔衮伤心欲绝的话语:“玉儿……你果真对我下手了……你是要置我于死地么?”
滚烫的眼神,热烈的语气,她的心缩成了一团,痛得无法呼吸:“多尔衮,你停手吧。”
多尔衮却仰天狂笑,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太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疲惫地躺下,被子里淡淡的熏香香味让她有些恍惚。
冬去春来,过了年关,转眼已到三月,大地回暖,草长莺飞。
慈宁宫花园的水池中,养了一冬的锦鲤肥壮而色彩鲜艳,水边的柳树冒出了碧绿的叶子,万条垂下绿丝绦,原是这样美丽的景色。
皇太后坐在临池的小亭子中,看那悠闲的锦鲤。
苏茉儿急急过来,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摔倒,还好苏茉儿及时扶住了她:“你说的是真的?多铎染了天花?!”
苏茉儿捂住嘴点点头。
太后一下坐倒,双手掩面,有泪珠指缝间流出,“太医怎么说?还能不能救?”
苏茉儿泣不成声:“太医说,是早晚的事情了。”
皇太后缓缓放下手,“多铎……他还那么年轻……”
苏茉儿顾不得自己泪流满面,亲自去擦皇太后脸上的泪痕,“格格……豫亲王命中如此,您别这么伤心。”
皇太后摇摇头,心痛道:“多铎是多尔衮的同胞弟弟,多尔衮他……”
苏茉儿心下一阵绞痛:“十四爷眼下急得不行,说如果太医救不了豫亲王,太医院全体陪葬。”
皇太后讷讷无语,只无声饮泣。
豫亲王府,天花这种让满人闻风丧胆的疾病,多铎的房间除了福晋和摄政王谁也不敢靠近一步。
福晋红着眼角为自己昏迷不醒的夫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哭着退了下去。
多尔衮看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弟弟,流下两行泪水。病中的多铎,原本消瘦的双颊上,密密麻麻的点子,两道黑眉痛苦地绞在一起,嘴里喃喃唤道:“额娘,额娘……”
多铎睁开了眼睛,还像以前那样炯炯有神,多尔衮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弟弟。
“哥哥……多铎刚刚看见额娘了,还有皇阿玛,他们……在喊多铎过去……”
多尔衮此刻的心被大石碾子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血肉模糊,直到怀中的多铎渐渐冰冷。多尔衮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继年前礼亲王离世,大清又少了一位战功卓越的年轻亲王,圣旨明喻和硕豫亲王爵位世袭罔替,厚葬,谥号“通”。摄政王伤心过度,病重不起,往永平静养,两白旗随之驻守永平。
慈宁宫中,圣母皇太后为多铎点了一支香。她的声音平静无波:“驻军永平,多尔衮啊,不要怪我。”说着,她转向苏茉儿,“郑亲王那里,可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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