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的家门口安了实时监控,监控下有人走动时,手机软件就会发出警报。
小区是一梯两户,这层楼只有他和姜渔,不会有别人。
闻峋寒着张脸,起身开了门。
门外,少年坐在冰凉瓷砖上,背靠着墙,身上裹着一张毛茸茸的毯子,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白净漂亮。
他闭着眼睛,纤长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睡熟了的模样。
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惶,睡颜恬静温软,好像靠在闻峋门边睡觉,能够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似的。
闻峋面色僵了僵,出声道:“姜渔。”
没动静。
闻峋唇角压了压,蹲下身,打算掀开毯子直接把人弄醒。
毯子刚掀开一角,他的手遽然顿住。
下面还窝着两只兔崽子,圆滚滚一团,眼睛闭着,呼呼大睡。
闻峋:“”
少年刚受过惊吓,脸色没有多少血色,他身形清瘦,即使裹着毯子也是很小一团,怀里还抱着两只小崽子,看上去孤儿寡母,可怜兮兮的。
深秋夜凉,闻峋只从空调房里出来站了一会儿,身上已有了冷意。而根据监控时间显示,姜渔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
鬼使神差地,闻峋伸手,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脸颊。
冰凉的。
男人刀削似的眉压下来,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姜渔就是故意的,他想。
少年生得纤弱漂亮,像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最会利用自己的美丽柔弱,诱得人的心软与同情。
可下一刻,他却俯下身,将少年和怀里的兔子一起抱进了屋。
姜渔睡得很熟,他这些年被人照料得很好,晚上很少像十六岁以前那样做噩梦,一入眠就睡得深,中途不容易醒。
少年身体温热,抱在手里软软一团,闻峋的眉头刚松开些许,见到姜渔这副睡得不省人事,还迷迷糊糊往他怀里蹭的模样,又皱起来。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个人大半夜坐在楼道里,好像谁都可以把他抱走。
随便来个男人抱他,他就傻乎乎地往人怀里钻,之前勾引他捉弄他时的精明劲儿全不见了。
闻峋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却听少年窝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咕哝:“闻哥哥。”
闻峋脚步骤然定住。
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字,他没有听清。
但除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可能。
闻峋哥哥。
这个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叫过的称呼,从少年嘴里软软地叫出来,像小勾子般勾得人心里发痒。
男人冷峻脸上覆着的坚冰融化了,那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视线却牢牢附着在姜渔唇上。
他想听他再叫一声。
可少年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声含糊不清的咕哝,身体扭了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就像一朵常年被人娇养着的花儿,习惯了他人的体贴与照顾,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做得很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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