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和香一时无法和苏半子解释清楚青山君是个好妖怪,即便向他解释了,他都不会信,更不敢向他说出自己与青山君生了一个蛋。
&esp;&esp;苏和香只好收下了苏半子递来的锦盒,顺了苏半子的意。
&esp;&esp;“是,女儿知道了。”
&esp;&esp;“今夜就干掉他。”苏半子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esp;&esp;苏和香捏着那个锦盒,点头道:“嗯,今夜就干掉他。”
&esp;&esp;只剩苏和香一个人的时候,她走到僻静的角落,打开了那个锦盒,药丸有指甲盖大小,呈黑色,苏和香拿到鼻下闻了闻,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esp;&esp;她立马拿远了。
&esp;&esp;这么臭的东西,即便把青山君的眼睛和鼻子挡住了,他嚼巴嚼巴都会吐出来,骗不了他这一条修炼成精的蛇。
&esp;&esp;苏和香把药丸放回红色锦盒,从围墙外丢了出去,锦盒刚好就砸中了经过围墙外的一名路人。
&esp;&esp;那路人是蜀州城‘一香酒肆’的小工。
&esp;&esp;他路过蔡宅,被扔出来的东西砸中,正想骂骂咧咧敲门去讨说法,可看见砸中自己的是一个锦盒,他连忙捡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药丸,以为是好东西,举目向四周一看,没看见有人往他这里瞅,他就把装着药丸的锦盒揣进了兜里。
&esp;&esp;小工回到还未正式开张的‘一香酒肆’,把那锦盒当作宝贝献给了在试酒的掌柜。
&esp;&esp;“金掌柜,小的娘在员外郎府中做杂役多年,今日员外赏了娘一盒补药,娘让小的献给掌柜,说掌柜你面黄肌瘦,应该多进补。”
&esp;&esp;坐在桌前捧着一杯酒喝的公子一身华服,发间束金冠金簪,脚下的鞋用金线纳成,串了一圈的玛瑙。
&esp;&esp;手上十根手指,有九根手指都戴了金戒与玉戒,还有一根没有戴戒指的手指是前日半夜喝醉上茅厕,开门时把那根手指夹伤了,肿了一圈,没法戴上戒指。
&esp;&esp;他那金光闪闪的打扮,走在街上,极其被旁人误认他是从王府里走出来的主子。
&esp;&esp;他长得并不面黄肌瘦,反而珠圆玉润,微微发胖,从他发胖的脸庞中,隐约透露出可爱。
&esp;&esp;他一手执酒杯,一手取下挂在腰间的钱袋,丢给了献宝的小工。
&esp;&esp;“你有心,替我谢谢你娘,这点赏钱拿去喝茶。”
&esp;&esp;那一袋子的钱何止买一杯茶,连一个茶棚都能买下来了。
&esp;&esp;小工收下那袋钱,对掌柜千恩万谢。
&esp;&esp;此酒肆掌柜姓金,名富贵,年龄未知,外表看上去至多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小工有一次在他的醉言中,听到他自称是从淮安城迁过来的,原先在淮安城开酒肆,生意不好,最近就回了蜀州城。
&esp;&esp;蜀州城是他老家,青城山人士。
&esp;&esp;在淮安城以前,他还在好几个城开过酒肆,生意皆不行,开一家倒闭一家,然后就换个地方继续开酒肆。
&esp;&esp;酒肆开一家关一家,按理说他手上的钱会越来越少,可他出手阔绰,身上佩戴的金银首饰一大堆,头上的金簪子每日都不重样,丝毫不见他财富减少。
&esp;&esp;他开在蜀州城的这家酒肆,还未开张,小工就有薪钱了,且薪钱比起别的酒肆高出许多,平日里小工送个不值钱的小东西给他,都能将他哄得欢欢喜喜,回赠远超出物品价值的赏钱。
&esp;&esp;小工捡到从蔡宅里丢出的锦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宝贝献给自家掌柜。
&esp;&esp;果不其然,换来了一袋子的赏钱。
&esp;&esp;酒肆开在可以眺望江堰湖的柳林街,这是金富贵特地选的位置。
&esp;&esp;夜深,金富贵凭栏坐在面对江堰湖的窗前,饮着名为‘悲生乐’的一坛酒。
&esp;&esp;已饮下大半坛酒,酒坛被他抓在手里,坛底的酒被晃得发响。
&esp;&esp;他醉眼挑向盘中,下酒菜被他刨来吃得一点儿都不剩了,他想起了小工送的补药,装在一个红色锦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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