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肃行负手而立,点头赞许,“老余你可真有本事。”他环顾四周,一屁股坐在舒软的床榻上,“今儿找本王有什么事?”
余德不卖关子,拱拱手道:“潘修媛之事,乃微臣所为。表面上不过后宫争宠,但借由此事,圣上对潘昭那一伙人心生憎恶,这两日开始已见削权之势。”
颛孙肃行毫无意外,歪头,“得恭喜老余重获圣宠了吧?”
“哪有……”余德连忙否认,“殿下是圣上亲叔叔,能不知圣上的心性的吗?我既一再失去圣上信任,哪还有机会再获重用。就算能……”他目光真诚的望着颛孙肃行,“微臣也必是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颛孙肃行笑了笑,“本王甚是感动。”
余德这一出,暴露给他埋在宫中的眼线,甚至冒险构陷潘修媛来打击潘家势力,这是在向他表忠心啊!
“另外,微臣近日与罗靖挽有些来往。”余德观察着颛孙肃行的脸色,说话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罗靖挽?”颛孙肃行对这个名字陌生,但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惠河罗氏?”
余德暗中松口气,“正是。惠河罗氏乃江南一带名门望族,自雍启二十二年起于京中开始担任要职,数代忠君效国。到竟宁年间,因家中子弟不学无术,一度没落,但如今名望仍在,忠君之心不改。可惜当今圣上并非明君,罗靖挽深感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
颛孙肃行垂眸喝茶。
杭豫左忽然开口:“我知晓此人,文武双全,治国之才。”
余德向他投来和善的笑意。
颛孙肃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敲打着床上小几,“罗氏所求的忠心报国,这也是一种欲望,有求,才有继续来往的价值。”他冲余德眨眨眼,笑得十分开心。
他如今在朝中能用的唯有余德一人,必会使余氏在将来手握不该握有的太大的权力。有了罗氏就有了分肉的人,有了制衡。
而且豫左说了么,罗靖挽是个人才。
“是。”余德心头忐忑得以解开,神情轻松了不少,“罗靖挽一有才能,二有名望,将是殿下一大助力。”
“嗯……”颛孙肃行坐直身子,正色道:“老余你一片赤诚之心,将来必有好报。本王寻思着,好报若是来的太迟很不好。”
余德一怔,当今圣上正值壮年,皇太叔想要合情合理的继位,少说要等十数年。刚才皇太叔的意思分明是想早日登基,一掌天下大权。这事儿也太过紧促,他这里完完全全没有准备妥当,冒险行事必定要赔上全家性命。
颛孙肃行拍拍余德的肩膀,“我只是提一提,不急。”
余德点头,大概殿下怕他迟迟看不到回报而三心二意,所以提前拿出来说说吧。
不想颛孙肃行又道:“圣上在位这么些年,恐怕到今时今日都不晓得怎么做个皇帝。老余,咱们不如撺掇圣上再做些不该做的事儿吧,比如说四五年前圣上要建祈天台的事,想办法再提提。”
祈天台?余德记得这事,那时在国内灾祸连连发生之时,圣上不仅无心打理,反而在一名奸臣的怂恿下,圣上明为建祈天台,为国为民祈求风调雨顺,实则……他听看过草图的知情人透露,内中简直是酒池肉林,放荡之所。
他找了替死鬼泄露消息,引至朝廷众臣反对,圣上无奈,斩杀奸臣、停止建造祈天台才平歇风波。
“这这这……”余德一时无语,此等劳民伤财、有失国体的事情,怎好继续。
他忽地转念一想,明白了皇太叔的意思。
只是提一提,不是真的要去做。
皇太叔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心,唯有百官心之所向,他的帝王之路才能走的顺畅。
所以当今圣上是一块不可或缺的垫脚石,只有让圣上做出越多出格的事,皇太叔越表现的贤明宽和,像他这样的走投无路,想投靠皇太叔的才会更多。
“微臣明白了,不会让殿下失望。”
“好。”颛孙肃行扫一眼幔帐,他们说话的时间太长了,再磨蹭下去连一口晚饭也吃不上。
“微臣告退了。”余德行礼,掀开幔帐,招手示意桌边两人与自己从衣柜的暗道离开。
余德走了,杭豫左目光深邃,似有极重的心事,他低声问颛孙肃行,“殿下,欲速则不达。”
“我懂。”颛孙肃行拍拍他的手臂,“可我急着把我家苏濛救出来呀?”
杭豫左明白颛孙肃行不会说实话,不再问了。
颛孙肃行兴冲冲地回到桌边,结果看到的是残羹冷炙,和吃的满嘴油的女儿。
杭豫左拿来巾子,仔细给敏筠擦了嘴。
“敏筠吃的开不开心?”颛孙肃行问道。
“开心!”敏筠大声说道,刚才两个叔叔也极有趣,给她说了好几个故事。
颛孙肃行揉揉女儿的头发,喊狗蛋进来,“你去吩咐掌柜的,做两碗菜泡饭来。”他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叹道:“这孩子一定是个饿死鬼投胎。”
“……”狗蛋是没见过这么形容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出了门连连摇头,去找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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